他還是不肯放手,我對著他的手背就是一口,使出了我所有力氣,重重的咬下去,他臉上寫著疼痛,卻依舊不肯放手,一直到我感覺到自己嘴裏的血腥味。
他一把將我攔腰豎著抱起來,將我扛回臥房,摔在床上,“你瘋了!”
說完穿上龍袍,向外走去,關門前不忘對我下聖旨“你今天晚上就給朕待在臥房,一步不許出來,踏出來一步,朕就讓依蘭浩宇替你接受責罪。”
大齊朝內,皇帝之下設兩位丞相,左丞相在上,右丞相在下,丞相之下又設有兩位輔佐丞相,亦是左輔丞高於右輔丞。我的父親,依蘭浩宇,官居左輔丞,朝廷之內已經沒有幾個人在他之上了。現在我又尊為貴人,他老人家在朝廷中的地位就更加穩固。
想到父親,我突然覺得愧疚,如果從沒有我,父親至少可以穩坐左輔丞之位,可是現在我是皇上的女人了,如果我得寵,父親的仕途自然會更上一層樓,哥哥也會因此受到淩允的重用,但如果我得罪了淩允,那遭到懲罰的就不止我一個,整個依蘭家族都會因此受到牽連。
他怎麼可以這樣卑鄙,用我的父親要挾我,用我的家族威脅我。
我想要去找回我的玉,卻又不敢走出這個冰冷的屋子,這屋子這樣冷,像我的心,像那個冷血的皇上,像這個沒有人情味的皇宮。
一夜未睡,就這樣坐到天明,就這樣坐到沒有知覺,隻覺得渾身發燙,冷汗直流,我是怎麼了,這樣軟弱無力,這樣昏頭昏腦,頭重腳輕。
有人進來給我打水梳洗,才發現我燒的嚴重,因為還在壽康宮,所以太醫來的特別快,我昏昏沉沉的睡了又醒,醒了又睡,穆兒你別笑我,兩天沒有好好睡覺,我太困了。
醒來之前,夢見將明未明的黎明,夢見在黎明前閉著眼走長長的夜路,,怎麼也睜不開眼的困倦迷茫。朦朧中又看見穆兒,他在一片絢爛的陽光下對我微笑,他向我伸出手,說“盈兒,和我走!”
是,和你走,對,和你走,我要和你走!我拉著穆兒的手,隨著他浪跡天涯,無論天涯海角,隻要有他,足矣。
醒來的時候穆兒已經不在了,而我的手卻依然被人緊緊的握著,像怕我丟掉一樣的緊緊的握著。我看到淩允就坐在我身邊,緊緊的握著我的手,那樣真切,那樣炙熱,那樣期盼的看著我。心裏泛起無力的恨,對他的無賴我已經無能為力了,對他的怨恨也隻能自己藏在心裏。這個人,我得罪不起,因為我的身後還有整個家族。
我本來便不願醒來,看到他就更想閉上眼睛繼續做夢,也許夢裏我還能遇見穆兒,和他一起浪跡天涯。
可是如果穆兒真的回來,真的要我和他走,我會跟他走麼?
答案是否定的,我不是一個人在活著,我的存亡關乎著整個依蘭家族,如果我和穆兒走了,淩允會怎麼對待我的族人那是顯而易見的,我擔不起這個罪。
有時候,我更希望我不是依蘭盈爾,也許我可以更勇敢更無所顧忌的追求自己想要的幸福。
這樣反複幾次,再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房間點了許多燈,所有的人都退下了,隻有淩允一個人守在我身旁,也許是太累了,他趴在床邊已經睡著了。
我剛想轉過頭不去看他,卻聽見他在夢囈一樣的喃喃道“盈兒,盈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