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的新夏市,閃著夏日的灼熱,街道繁忙依舊,來往穿行的車輛亦如昔時,聞不到絲毫蕭瑟的氣息,就連主幹道中間的綠化帶都彰顯著夏天的墨綠與盎然,如果不是掛在牆上的日曆變得越來越沒有厚度,季節的交替仿佛早已經失去了其存在的意義。
葉芷蓧蹬著她的’私家車‘行駛在並不太熟的道路上,蕭冷的身影在脫漆的自行車上顯得那麼的另類,和新夏這個繁華的夢都有些格格不入。傍晚的殘光把葉芷蓧的影子拉得老長老長,順著寬闊的非機動車道漸駛漸遠……
“喀嚓”一聲,葉芷蓧在一幢高樓旁邊的停車場前刹了車,‘映暉大酒店’五個金色的大字在燦如火球的夕陽下閃得異常耀眼,像鑲上了一層紅錫。她已經在這裏當了一個星期的夜間營業員,這也是她的第四份工作,自從得知母親的糖尿病開始惡化,她就躋身於底層的社會裏為金錢而奔波勞碌的人群之中,五年前的那場浩劫不僅讓她從富人區入住貧民窟,而且帶走了最疼愛她的父親。她在一夜之間失去了原本美好的一切……
碩大的停車場裏,各種款式的小汽車井然有序的依次排開,展露出這座城市的氣派與魅力,葉芷蓧將她的二手自行車安置在一個隱蔽的角落裏,一千八百多個日夜的驟逝,已讓她習慣了貧與富之間的落差,也使曾經養尊處優的她真正明白了生活的艱難。
‘映暉大酒店’是映暉集團旗下最具實力的產業,它在新夏的曆史並不久遠,僅四年,但是四年間,它的成長就如同破土的春筍,一天勝似一天,如今已經可以和曾經一枝獨秀的’‘蓬萊大酒店’齊肩媲美,映暉的工作時間是四輪六小時製,因此葉芷蓧才能兼顧白天咖啡廳的工作,她選擇的是從下午六點到夜間十二點,而咖啡廳正好是下午五點下班。
葉芷蓧急步走進酒店的更衣室,以最快的速度穿好職業裝,粉色的套裙把她的身形勾勒得十分的明晰,那紮在玉脖上淡藍色蝴蝶領結把她尖瘦的臉襯得多了幾分生動,剛想踏入大堂,卻被一個身體擋住了去路。
“芷蓧,這段時間你太勞累了,今晚早點回去休息吧,我一個人就可以了。”艾莎的纖身擋住了葉芷蓧的視線,眼角閃過一絲慌亂,修長的手指轉過她的削肩,然後將葉芷蓧往側門的出口處推
“莎莎,你這是怎麼了,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情?”葉芷蓧一臉的不解,艾莎是個率真的人,不怎麼懂得掩飾,現在她的舉動如此的反常,讓葉芷蓧心裏生起了一團疑惑,毅然的站著不動,想明白究竟是怎麼回事。
艾莎仍舊不時的朝大堂瞧著,收了眼神說道:“沒事,隻想讓你好好休息,快點回去吧。”
艾莎越是不說,葉芷蓧就越是好奇,也就越說明有事情,突然間想起了前幾次被大堂經理肖珍訓話,忍不住擔心的問道:“是不是我被開除了?”來映暉工作的頭兩天,因為路線還很陌生,因而遲到了,被肖珍嚴厲的嗬斥了幾次,最後在艾莎的斡旋下才得以險中求過。
“沒有,別瞎想,我是見你周一到周五白天要在咖啡廳工作,晚上又要來映暉上班,周末還得到加油站和‘輕揚’去做兼職,怕你身體吃不消,應暇不下,傷了身子,所以就想讓你美美的睡個好覺,”艾莎的聲音裏傾盡的是關心,然而她眼角的餘光卻一直定格在大堂之中,清澈的眸子裏露出了從未有過的憂慮。
葉芷蓧持起艾莎的手放在自己的手心,目光對上艾莎閃爍的眼睛說:“我沒事的,你不用擔心,從今天開始我會努力工作的,不會再遲到,給你拖後腿了。”感激是這五年來唯一可以表達的聲音,艾莎是她從小學到大學的同學,也是她唯一的密友,曾經顯赫的家世,金貴的身份,優異的成績,使得班裏多半的同學都與她保持著相當的距離,隻有那個紮著羊角辮的,一臉純真,個性率真的女孩子願意與自己交往,至今還明晰的記得當時艾莎長細輕扇的睫毛下的眼睛靈動如氤氳。
原本艾莎是在一家知名的雜誌社當編輯的,隻因葉芷蓧要找一份夜間工作,她放心不下,因而毅然而然的辭去了雜誌社的美差,攜著葉芷蓧到映暉應聘夜間營業員,大堂經理肖珍也是看在艾莎名牌大學學曆的份上才勉強同意葉芷蓧一起上崗的。
“芷蓧,你再說這話,我可真是要生氣了。”艾莎佯裝不高興的沉下臉,葉芷蓧那股較真的秉性讓她既喜歡又無可奈何。
“莎莎,那邊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聲音這麼嘈雜?”順著艾莎的眼角,葉芷蓧已然看到了彙聚成團的同事,心裏的好奇不斷的升華。
艾莎臉上焦容湧現,額頭上溢出點點的小水珠,忙解釋:“沒什麼,可能是大家在一起聊天吧。”而當她回眼之際,葉芷蓧已然奪出了步子,擠入了人群之中……
本書由瀟湘書院首發,請勿轉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