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凡塵,春意盎然,通往京城的官道上,淡綠的小草從地麵悄悄探出了頭,鳥兒在枝頭婉轉的歌唱,潺潺的溪水歡快的流淌著,路邊的柳樹已經換上新顏,滿樹嫩綠的新葉隨風舞動,生機盎然。
“嗯昂——,嗯昂——”,隨著幾聲驢叫,一位身形單薄,容貌清秀,額頭處有著道仿似豎眼凸起疤痕的年輕書生,騎著一頭灰色毛驢,出現在了官道上。
書生搖頭晃腦,口中之乎者也,讓人一見,立覺書生氣十足:“子曰:不患無位,患所以立。不患莫己知,求為可知也。”
書生正晃得起勁,忽然一略顯稚嫩的聲音打斷了他:“銘心少爺,別說那些沒用的話語啦,什麼不怕沒有官位,就怕自己沒有學到賴以站得住腳的東西。什麼不怕沒有人知道自己,隻求自己成為有真才實學,值得為人們知道的人,如果您真的有那份能耐,怎麼到現在還是個落第秀才?雖然曾經考中過解元,也是被人取消了功名,隻是留有參加京試的資格,我看這一次的科舉,您是又沒希望嘍。唉,三木我的命好苦啊,怎麼跟了你這麼個沒用的少爺啊!”
循聲望去,是一個十五六歲的書童,長得倒還眉清目秀,隻是趴在頭上的一坨卷發讓人見了,覺得土不土,洋不洋的,頗覺別扭。
名叫銘心的書生聽了書童三木的話語,眉頭頓時緊皺,好片刻後,才是舒展開來,自嘲的笑了笑,壓下心頭怒火,望著三木,有些不以為意的道:“三木,在你眼裏,我這少爺已是一無是處嘍?”
“那當然,您沒聽過百無一用是書生嗎?何況還是個落第秀才呢!”三木掃了一眼腳麵和腳底已經破了好幾個洞的布鞋,一臉怨氣的道,來京城的這一路上,他長途跋涉,鞋子早已破損,腳底也已磨出了十餘個水泡,令得他苦不堪言。
瞥見三木的眼神,銘心視線微向下移,頓時明白所以,當下輕笑一聲,淡淡的道:“三木,少爺我在你嘴裏說來竟然這般沒用,唉,真是失敗。既然這樣,要不你就棄我而去,我也落得清淨自在。”
“這……這怎麼行?少爺,您雖然是個百無一用的書生秀才,但是三木我可不是不忠不義的人,怎麼能棄你而去啊?”三木一愣,急聲道。
“是嗎?三木,你有這麼忠誠?”銘心一臉不信。
“那當然,我三木可是這世上最為忠義的書童啦,反正信不信由你。”三木挺了挺胸脯,說完,丟下毛驢韁繩,快步走到一棵大樹旁,迅速躺下,不一會兒竟然傳出了鼾聲。
聽見鼾聲,銘心頓時有些無語,看看天色還早,輕搖了搖頭,翻身下驢,來到大樹旁,無法將三木叫醒後,隻得靠著大樹坐下,微風徐徐,他的眼眸眨了眨,困意襲來,不覺間漸漸睡去。
銘心剛剛睡去,他額頭處那仿似豎眼的凸起疤痕竟然真的變成一隻豎眼,眨了眨後,猛然睜開,睡去的他渾若未覺,奇異的夢境則在夢中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