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惡人未除,有什麼資格死去(1 / 2)

預計一個時辰的針陣,紮了整整三個時辰。三個時辰後,四皇子終於醒了。

剛醒來時眼睛模模糊糊的,就看到有一個小姑娘歪靠在床榻邊,像是睡著了,腦袋一沉一沉的,一會兒撞到床架子上,一會兒又磕到床板上,最後一下幹脆直接砸他胳膊上了。

他到沒怎樣,小姑娘自己把自己給砸醒了。醒了之後第一反應就是看他,還開口問了句:“你醒了?感覺怎麼樣?深呼吸看看有沒有好受一些。”

他有一瞬間的恍惚,好像蘇嫿宛又回到了這裏,就坐在他身邊,柔聲細語地同他說話。

他下意識地呢喃出聲,說了句:“嫿宛,你瘦了。”

白鶴染愣了愣,很快就反應過來,這是剛醒過來神智沒及時恢複,把她當成蘇嫿宛了。

她沒顧得上同他說話,到是身子向前探,著急給他先把金針拔去。

可這動作在君慕息看來就像是人要俯身上向,同他親近。下意識地抬手往她腕間拉了一把,又喚了聲:“嫿宛。”

這她就不得不勸了:“四殿下,我是白鶴鶴,你先別說太多話,我在你的心口處下了針陣,得先將針拔去才行。”

這話對於君慕息來說,無疑就是一盆冷水灌頭,直接將半夢半醒的人澆得徹底清醒過來。

“白鶴染?”他終於回過神,這才發現麵前的小姑娘根本不是他心心念念著的那個人,而是他十弟的未婚妻,國公府的嫡小姐。他鬆了手,輕輕地說了聲:“抱歉,我認錯人了。”

再低頭去看自己心口處,一眼之下瞬間臉紅。

“殿下別太在意了,我於你來說就是個大夫,大夫看病而已,沒那麼多講究。”她想將話題變得輕鬆些,於是一邊拔針一邊又繼續道:“君慕凜說你要是知道是被我這樣治好的,說不定得自殺。江越說自殺不至於,但有可能半年都不願見人。你看看你選哪種?”

君慕息的確好生尷尬,光著上半身子,還在心口的地方被個小姑娘“動手動腳”,這簡直讓他無地自容,恨不能找個地縫鑽進去。

他這輩子都沒有這樣尷尬過,哪怕蘇嫿宛沒離開上都城的時候,兩人都是發乎於情止乎於禮,時刻不忘男女之間授受不親,像這種“寬衣解帶”之事從未做過。

眼下白鶴染雖已在用玩笑化解這份尷尬,可還是讓他臉紅到了耳根子,十分難堪。

三十六枚金針不是說拔就能很快拔得掉的,金針是陣法,下針時有規矩和定律,拔針也不能胡亂就拔掉。更何況數個時辰紮下來,拔針時是不可能一點不帶出血的。她讓默語將事先準備好的棉布用溫水蘸濕,一邊拔針一邊為他擦去血痕,血出得多的針眼還要多按上一會兒才能離手。隻是這樣一來,君慕息的臉就更紅了。

她十分無奈,“我一個小姑娘家都大大方方的,四殿下如此反應,可是在嘲笑我不檢點?”

君慕息趕緊搖頭,“你是大夫,濟世救人,我謝你都來不及,何來嘲笑一說?”

“你也知道我是大夫,也知道我是在濟世救人呀?”她翻了個白眼,“那你跟大夫還忌諱什麼呢?命重要還是臉麵重要?”

君慕息不知道該怎麼答,頓了半晌方才歎了口氣,自嘲地道:“是我矯情了,二小姐教訓得對。”他不再看白鶴染拔針的動作,亦強迫自己不再去想赤著的身體,盡可能地平心靜氣,總算將這份尷尬化去了幾分。

三十六枚金針拔完,白鶴染將一塊蘸沾的布巾蓋在下過針陣的地方,然後將君慕息的一隻手抬起來,指揮他自己扶著。

“多按一會兒,一柱香後再將布巾取走就好。”她笑著對四皇子說,“君慕凜那小子也不知道跑到哪裏去了,原本一直在這兒守著的,說等殿下醒了一眼就能看到他,能感受到來自弟弟的關懷。可惜說得好聽,殿下都醒了卻不見他的影子。”

默語趕緊道:“十殿下說去禦膳房給四殿下熬粥,那會兒小姐您睡著了,殿下沒讓吵醒您,隻說會一並吩咐禦膳房預備下飯菜,留您在宮裏用晚膳。”

白鶴染點頭,“算他還有良心。”

君慕息聽著主仆二人的話,聽著她一口一個君慕凜的叫著他十弟,越來越覺得這個女孩很有意思,這種未婚夫妻間的相處方式也甚是有趣。隻是感覺上還是有些奇怪,於是他對白鶴染說:“凜兒大你不少,可聽著你說話,卻總覺得你是姐姐,他還是個小孩子。”

白鶴染撇撇嘴,“他可不就是個小孩子麼。”不到二十的毛頭小子,如何同她兩世的靈魂相比。隻是很多時候她都刻意去忽略這個問題,盡可能地讓自己習慣這個十四歲的身體,連心理上也盡量跟著年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