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慕凜。”她輕聲開口,聲音中帶著幾分惆悵,“你知道嗎?打從洛城回來,我就總想為我母親報仇,為我過去那十幾年的人生討個公道。可是最近我突然發現,縱是我父親混賬,我似乎也是選錯了主要攻擊對象。我的目光不應該隻對準身邊的白家,最讓人惡心膈應的,應該是葉氏一族。包括許多事情的始作俑者,也是葉氏一族。”
“你才明白?”君慕凜笑著看她,“本王一直在等著我們家聰明睿智的染染發現其中玄機呢!”一隻大手揉上了她細軟的發,言語間盡是寵溺,“不過現在明白也不晚,之前你也沒有報錯仇,你那個父親確實該敲打,甚至本王都覺得你下手是太輕了。”
白鶴染點點頭,“下手是不重,因為有時會顧念著老夫人。雖然老夫人不隻一次地表示過不認那個兒子,甚至還說過讓我幹脆除掉他的話。但那也隻是說說罷了,我跟老夫人走得近,她心裏是否真的不認那個兒子了,我比誰都看得清楚。天底下哪有真恨得下心腸的母親啊,畢竟那是自己十月懷胎生下的骨肉,我這是沒下手,真要是下手了,怕是這些年的祖孫情份也就算盡了。”
她歎了一聲,再道:“葉家在下一盤很大的棋的,從老太後到我們府裏的兩位葉家的女人,都參與到了這個棋局之中。我能感覺到這盤棋涉及到方方麵麵的許多事情,也能猜到葉家為了這盤棋的勝利做了多少部署,可到底還是有些事情沒有弄清楚的。從前沒有專門針對葉家研究過,不過今後卻是要騰出手來好好參一參他們這盤棋,也參一參我們白家在這盤棋中究竟處於一個什麼樣的位置。”
她說著抬頭看向君慕凜,“我不相信白家隻是顆棋子這麼簡單,你認為呢?”
君慕凜眼中紫光忽閃,有一些邪氣滲透出來,“我也不信!”他告訴白鶴染,“德福宮那位囤的私兵一直是我跟九哥想要撈到手的,所以也不急去動她,總要一點一點的挖才能挖得出來。否則一旦下手重了,很容易把這座大礦直接給挖塌了,得不償失。她為禍多年,若是不為東秦貢獻點什麼,咱們豈不是陪她白玩了一場?至於其它的,謀位,布局,這都是很明顯之事,也就你那個傻爹才認為皇家一無所知,才認為葉家瞞天過海。”
“除此之外還有別的嗎?”白鶴染問他,“葉家同德鎮段家的關係你們研究過沒有?還有那枚玉璽,據說段家早就獻給朝廷了,可當真?”
“是獻了。”君慕凜說,“不過四哥曾說過那枚玉璽是假的,我跟九哥也認為四哥不會看錯。這事兒我們暗裏查過段家,可惜卻查不出什麼眉目來,至少從目前來看,所有的調查都顯然段家獻上來的玉璽是真的。”
“但從葉家的種種行為來看,又像是假的,對吧?”她有些煩躁,“真是一場大陰謀,有的時候喜歡把許多事情都陰謀化,可當事情真就往預想的陰謀方向去發展了,又開始痛恨人性陰暗。真是矛盾!”她說到這裏擺了擺手,“罷了,走一步看一步吧,日子還長,狐狸總有露出尾巴的那一天,不妨就再等等,興許能釣到大魚。”說完,她問君慕凜,“給我講講那位二皇姐吧?你對她知道得多嗎?”
君慕凜想了想,道:“也算不上多,我出生的時候二皇姐已經離開東秦遠嫁寒甘了,就連她的生母德妃娘娘也過世了。我們君家的男孩都出生得晚,父皇早期的五個孩子都是女兒,幾位皇姐都大我許多,以至於那些事情我都是懂事之後聽人說起,自己拚湊出來的始末。”
他說到這裏也歎了口氣,言語中有些無奈,“公主和親是最悲哀的事情,但又是兩國之間最常用的手段。不管是臣附還是並立,想要維持一段相對較長時期的穩定,通常都會用到聯姻這種方式。不隻我們東秦的公主送往各國,各國的公主也送往東秦後宮。東秦的後宮裏也有過寒甘公主,可惜那是很多年前的事了,如今那位公主早已病故,說起來到是跟二皇姐的遭遇有幾分相似。隻不過她純粹是病死的,並沒有遭人迫害過。”
白鶴染苦笑了下,“有沒有遭遇過迫害,你又怎麼會知道。我與後宮的娘娘們接觸不多,但僅接觸過的幾位,品性也是參差不齊,所以我不太相信她真是病故的。”
君慕凜點點頭,“或許是吧,年頭太多,誰又能記得清呢!她病故那年我好像六歲還是七歲,太早了,她又不得寵,沒人去研究她究竟怎麼死的。不過對那位寒甘公主我到是還有幾分印象,小時候見過幾次,總覺得那個女人冷冰冰的,一副生人勿近的樣子,就連她帶來的寒甘侍女也很不懂東秦的規矩,見了人隻行她們寒甘的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