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勳還是靜靜地聽著米克繼續地機械地對著車內幾個人神情古怪地說:“小女生跟我說,她會做很好吃的玫瑰包子,還有南瓜餅,還會織毛衣,因為他們家族的眼睛大,所以生出來的孩子一定聰明伶俐……”
逐意聽了,不禁提出疑問地說:“請問……眼睛大跟生聰明的孩子有什麼關係!?”
米克轉過眼睛來瞪著逐意說:“現在你還有心情開玩笑?”
逐意一聽,冤狂地說:“我那有開玩笑?這是很認真的問題!”
丁鈴隻是冷冷地看著過往的路燈把車內的米克沿路映得一灰一暗,她也忍不住打趣說:“這麼說……你煩惱了?”
米克立刻搗蒜般地點頭說:“對啊?”
逐意丁鈴還有曼雅幾乎都陰陽怪氣地盯著米克看,就連一向凡事置身事外的世勳都提起眼皮看了好友一眼,便才把眼睛閉上。米克看著大家都奇奇怪怪地盯著自己看,看得自己混身都發毛,他便受不了呼叫起來說:“怎麼這樣盯著我?我有什麼問題?”
逐意聽了,臉上閃過一抹笑容說:“你逃來中國,就是為了逃婚,可是你逃婚我也不覺得你有多煩惱,反而覺得好玩,怎麼一個小小女生跟你求婚,你就這麼煩惱?你難道這麼快就動真情了?如果你不動情,她根本就不算什麼!”
米克一下子被這個問題給震住了,他一下子倒在椅背上,然後哈哈大笑地說:“是啊。她不算什麼?我煩惱什麼?我隻是不想傷害她而已。她是一個可愛的女孩!”米克跟甩蒼蠅一樣甩手說。
“才認識幾天!”丁鈴根本就不把這個問題當作問題。“我覺得她大腦有點神經過敏!”
“別這樣說人家!”米克剛想說什麼,但是逐意接完電話,便有點遺憾地說:“真可惜,也不知道那個包包對那女孩有多重要,包包找不到了。”
季耀文不停地惱恨地心煩地氣極地難受地用著食指戳著楊桃的前額,對著她幾乎恨鐵不成鋼地說:“你怎麼回事?你怎麼回事?做女孩要矜持,你不知道嗎?男人不喜歡那種自己送上門的女孩,盡管喜歡都不會輕易去珍惜。你這樣……”季耀文都覺得自己說不下去了。倒在病床邊的椅上,看著麵前的人頭低低的,倆雙手不停地揉搓著,眼睫毛一蓋一開,都不知道她到底在想什麼?隻是臉上有著令人不解的深沉。季耀文再瞪她一眼,才瞄向她額前那白色的膠布,心裏想著她受傷時,一定很痛吧。這樣一想,心便不忍了,看著小桂子捧著護士端進來的藥,遞到她麵前說:“吃藥吧!”
楊桃還是一聲不哼地坐在床上,動也不動。
季耀文簡直是拿她沒辦法地說:“你幹嘛?生氣?你也會生氣?”
楊桃的腦海裏隻是閃過了今天中午的時候,媽媽要開檔了,在那滾燙的開水裏,放進了各種各樣的花幹,形成了五顏六色美麗的花茶,看著媽媽臉上的那一片滿足,楊桃的心裏也總是閃過一片滿足,隻是這種滿足總有一種淡淡的遺憾,看著媽媽推著車子,向著鬧市一點一點地遠去時,爸爸也提著工具去古董行上班了,手裏爬滿了滿足的手蠶……他也是離開得一聲不哼,隻是對著自己說,今晚回來的時候,給你做紅燒魚,你最愛吃。爸爸總是這樣淡淡地愛著媽媽愛著全家人,從不抱怨那肝病的身體讓自己的心與身都幾乎要腐化般的黃……麵對著姐姐隨時可能飛逝的生命,他總是表現出一種固執的堅強。下午,楊桃牽著弟弟的手,到不遠處的燒烤場去取碳碎,邊牽著那冰冷的小手,邊沿著遠方一字一字地說:“小萄,你知道嗎?姐姐一生中,最大的幸福與希望就是你大姐姐能繼續地活下去,你能有一天,開口說話,叫我一聲姐姐……醫生說,不知道你有什麼問題,可是就是出了什麼問題,我們也沒辦法去醫治……”一股心酸咽喉而上,楊桃慢慢地低下頭,看著弟弟那小小的身體沿著堪堪不平的地麵一路一路地踩著,眼神又是一片滿足與喜悅。楊桃微笑地抱起弟弟,看著那亮晶晶的眼睛,一閃純真無邪,冷著紅通的臉是如此的可愛,她一下子抱緊弟弟,對著天空許願說:“如果可以的話,就讓他叫一聲媽媽吧,小萄,媽媽天天地為著你不會開口說話,哭得好難受,可是她從來不敢在我們麵前,流露有一點地遺憾與心酸,因為她要讓我們幾個開心地活著……小萄,姐姐愛你,姐姐真的好愛你,真的真的好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