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日後,琉慶宮內搭起了一個戲台子,上麵唱起賀壽大戲來,在戲台對麵的涼亭中擺了一張珊瑚榻子,上麵斜斜坐了一位衣著鮮麗、容貌清俊的宮妝少婦,在她前麵案幾上放了許多瓜果糕點,一些宮女、太監在旁邊伺候著。遠遠地,從外麵跑進一男一女兩人年輕人來,有人喊道:“八皇子到、漱月公主到!”少婦很高興地站了起來。“兒臣叩見母親金安,給母親賀壽,祝母親福壽延年。”一位穿著月白蟠龍袍的清俊青年拜了一拜。“女兒叩見母親金安,母親永遠年年輕輕、漂漂亮亮、快快樂樂的。這是我和八哥給您的禮物。”“好好好,有你們兩個孩子,我比什麼都快樂。”德妃很開心地笑著,上前扶起她的兩個孩子,“紹璿、漱月,你們都是我的好孩子,快起來吧,有你們陪我我就很開心了,還費心準備這些禮物。”漱月站了起來,輕喚一聲母親,任何拉著德妃坐回榻上,撒嬌般地靠入德妃懷裏,紹璿有些寵溺地說:“妹妹都到及笈的年齡了,還這般長不大,成天要父皇、母親寵著。”漱月嘻嘻一笑,又朝周圍看看,說著:“今兒是母親壽辰,怎麼父皇都沒來這嗎?”德妃淡然地說:“你父皇那麼忙,以往年年都來我為我慶祝,宮裏哪位娘娘有這個待遇啊,少今年一年又沒什麼關係。”漱月直起身撅著嘴說:“父皇一定還在禧貴妃那呢,去別的娘娘那沒什麼,可偏這個禧貴妃,我看不慣。”紹璿也勸著:“妹妹,那禧貴妃的父親也官至大學士,在朝中也是有勢力的,你已經和禧貴妃衝突很多次了,也還是收斂一些把。”漱月很是不滿:“我就是看不慣他們作威作福,朝內朝外都被他們弄的烏煙瘴氣的,哥哥現在是八皇子,難不是怕那齊赫加老頭兒培植別的皇子威脅了八哥不成?反正我又不要什麼皇位,我忌諱那個什麼!我看啊,若是讓那禧貴妃太得寵了,以後她再生個兒子,是看八哥你怎麼辦?”紹璿很無奈地瞪了一眼漱月,說著:“你還太小,有很多事情不是你想的那麼簡單,你這樣會吃虧的!現在雖然沒人敢惹禧貴妃,可都宮裏、宮外許多人都巴望你去挫她的銳氣,他們心裏都打個自己的算盤,你和禧貴妃鬥,高興的是別人,何況,你鬥的過她嗎?”漱月笑了一笑:“我知道我沒她那麼多算計,我就是仗著父皇寵我這一件事情。父皇的妃子很多,今兒得寵、明兒就失寵這很平常。偏偏這女兒是血脈相連的,一旦寵習慣了,就很難改了。其實其他人在想什麼我也知道,我和禧貴妃鬥,既然我能挫她的銳氣,又能讓大家弄清楚,到底奉承那一宮娘娘比較好。我沒少什麼,母親又更有地位,我何樂而不為呢。”德貴妃握起漱月的手說:“孩子啊,我知道你在替娘爭氣呢,可是你還是聽聽你八哥的吧,我就你們兩個孩子,我寧願平平淡淡地,也不想你們惹上什麼麻煩啊!”漱月瞧那戲台上鑼鼓點敲的正急,心中思量幾分,又覺有些淒涼,她毅然說著:“我偏要再去惹一次那個麻煩。禧貴妃就是知道今天是母親的壽辰才故意拖著父皇,若她今天得逞了,以後就一定得寸進尺。母親,你等著我,我一定要將父皇請來的。”璞正帝正與禧貴妃在禦花園中賞花,禧貴妃正思量著要怎麼才能讓自己娘家更得勢,突然她瞧見一抹紅色從前麵的樓台間飛了過來,她心中一沉:這個漱月,真是可惡。“女兒拜見父皇,祝父皇龍體安康,萬壽無疆。”漱月向璞正帝行了個禮,眼睛瞟了一下禧貴妃隻當不存在。璞正帝見女兒又展示輕功落到自己麵前,很是開心,他哈哈大笑起來:“我的小月兒輕功可真學得好,總是這樣飛來飛去,還真是皇宮中的一景啊。”漱月撇了撇嘴說:“父皇您還說呢,您把功夫好的師父都指給了哥哥們,隻讓我學了輕功和射箭,現在我和他們比武的時候,總是被他們欺負呢,明明是偏心嘛!”璞正帝笑說:“若說偏心,還不是偏著你,你看宮裏、宮外哪有公主、郡主學人家打打殺殺的,可朕還不是依了你,讓你和你哥哥們一起習武,還給你找了兩個最好的師父,教你最愛的輕功和射箭。”“我說笑呢。”漱月挽住璞正帝的手臂說,“我知道父皇和母親都寵我呢,今天是母親生日,我想讓父皇、母親都陪著我呢,好不好啊……”璞正帝拍了拍漱月的肩膀說著:“全都依你,朕本來也打算去的,這不才一點事耽擱了些時間,我還給德妃備了份禮物呢,來,小月兒,陪朕取禮物去。”又對禧貴妃說:“禧妃啊,今兒我還有重要的事情要去辦,你也早些回去歇息吧。”眼見著璞正帝被漱月拉著走遠了,禧貴妃一臉的怒氣,她氣洶洶地往回走著,有路過的宮女、太監見她這樣子,便知她一定又受了漱月公主的氣了,一邊偷笑著,一邊忙躲開,以防給自己找上麻煩。冷不妨有一個小太監竄出來,攔住禧貴妃的去路,禧貴妃抬腳就是一踢:“混賬東西,竟敢攔住我的去路!”那小太監哎喲一聲滾到一旁,忙又爬起跪在地上說:“奴才不敢冒犯娘娘,隻是齊大人有事要請娘娘一旁敘話。”“爹?”禧貴妃愣了一愣,便讓那小太監起來帶路了。在一間內院的庫房中,齊赫加正在那來回踱著步子,見一抹倩影進入,他便跪下行禮:“臣齊赫加見過貴妃娘娘。”禧貴妃讓那小太監把門關上,在外侯著,便說著:“爹你快起來吧,這裏沒旁人,那些禮節就免了吧。隻是這後宮之地多呆不好,爹有什麼事要交代我呢。”齊赫加上前低著聲音說著:“我問你,這幾天漱月那丫頭有沒有說我們家什麼壞話?”“怎麼了?爹。”禧貴妃說著,“說什麼沒說什麼我不知道,這幾天皇上對我也沒什麼異樣,隻是仍讓那丫頭搶了幾次風光。”“你哥哥在外麵做一些事情,讓那丫頭給撞見去了,這恐怕對我們家不利,你在皇上麵前那樣得寵,就不能想辦法除了這個禍害?”禧貴妃哼了一聲說:“那漱月在宮中的地位你又不是不知道,楓貴人的爹好歹也是護駕功臣,她女兒錦雯和漱月一前一後生出來的,可掙了半天名分,現在也隻是個永壽公主,皇上去瞧過她幾次沒?你再看這個漱月,還不到十歲就被封為合昌公主了,若不是前皇後生的公主也隻是合昌,皇上摸不開這個麵子,我看啊,皇上心裏早想將漱月封為華馨公主了。”“這樣說,你都沒有辦法?”齊赫加說,“要知道女兒畢竟隻是女兒,和妻子是有差別的。”“我能有什麼辦法,皇上說漱月那丫頭是他的兒女中最像他的,若不是個女兒家,立為太子也說不定。我要一說漱月一點不是,皇上就黑著臉,說我當娘的怎麼和一個孩子計較。”“可要除她,不一定要說壞話的。”齊赫加冷冷地一笑。禧貴妃心中一動:“爹是有什麼計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