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著便掛掉了電話,順手把手機摔在座位上,一拳打在方向盤上,血絲瞬間從綻開的皮膚裏麵滲出來,染在黑色的座椅上麵。
姓湯的怎麼可以這樣,難道就一點不擔心他會難過嗎?
他在心裏無數次的告訴自己,姓湯的就是這樣的性格,不會為任何人做改變,他應該學會自我保護,寬容,不在意這些東西,他應該原諒湯某人的直截了當。
原諒,原諒,他應該原諒。
可是為什麼他還在很難過?他做不到,他沒辦法不去在意湯承誌說的話。這麼久了,他們在一起半年了,為什麼湯承誌一點改變也沒有,他究竟哪裏做錯了,他做錯了什麼?湯承誌為什麼要這樣對他?
“夏天?”
車窗外突然有人在喊他,他慌張的抬眼望出去,在看清來人的同時,眼淚瞬間決堤,狼狽落魄的他隻能把臉埋在方向盤上麵,一個人傷心的哭泣。
車外的韋小寶被夏天突然的狀況嚇壞了,著急的拍著車窗,“夏天,你怎麼了,把門打開,開門啊,你到底怎麼了?”
但是不管他怎麼拍窗叫喊夏天也沒打開車門,最後他隻能靜靜的站在車旁,看著夏天獨自一人在封閉的車廂裏裏麵默默的哭泣,心裏陣陣作疼。
站在另一輛車旁的影隻是淡淡的看著韋小寶,以及車裏的夏天,沉默,非常沉默,一直幽藍色的眼眸隱藏起了全部情緒,看不出任何感情。
韋小寶一直在站在車窗外等著夏天開門,在這十分鍾的時間裏,他的眼睛裏隻有夏天一個人,心裏想的也隻有夏天。
“夏天?”
看夏天抬起頭來,他連忙喊了一聲,並拍了一下車窗,示意夏天開門。夏天吸了一下鼻子,把眼淚擦掉,紅著一雙眼睛把車窗搖下了一點,能聽到韋小寶說話。
“我已經沒事了,影在等你。”
夏天說著看了影一眼。韋小寶聽著回頭,看到影的視線沒放在這邊也就沒放心上,重新看向夏天,神色裏透露出關心。
“姓湯的怎麼不在,他不是應該跟著你嗎?”
“我又不是小孩子,我一個人一樣也可以。”
夏天的聲音聽起來還是悶悶的,瞥了眼韋小寶,問道:“半年沒出現了,你來這裏想幹什麼?”
“有點事情,半年沒見麵,一回來就遇到你,看來我們的緣分還沒有完嘛。”
韋小寶自嘲的笑起來,說著站直身體,把一隻手放在車頂,居高臨下的看著夏天,“我們發生了一些事情,不得不回來。”
“以前的事,很抱歉。”
“為什麼突然說起這個?”
“你爸爸的事情,我也隻有這一件事對不起你。”
“算了吧,過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韋小寶無所謂的說道:“反正那老家夥從來不管我的死活,他的身體又被拉普斯給處理掉了,我早就忘了。”
“是啊,現在正好沒有人能阻止你做想做的事。”
“也是啊。”
夏天抬眼看了一下倚在車上的韋小寶,看到他硬朗的下巴,還有隱藏在嘴角的苦澀,搖搖頭垂下眼簾沒說話。
“你和他現在還好嗎?”
“當然,非常好。”
他沒傻到自己找死,所以不會把他和湯某人的事情告訴韋小寶。但似乎韋小寶不是這麼輕易就能騙過去的,看到他勉強的笑容,無奈的歎口氣笑起來。
“那你為什麼一個人在這裏哭?別告訴我什麼事都沒有。”
“就是想我老爸老媽了唄。”
“如果真是這樣,你不會哭的。”
“他們要回來了。”
“哦,是嗎?”
韋小寶意味深長的笑了一下,轉身背對著夏天,補充了一句,“祝你好運。”
夏天沒明白韋小寶是什麼意思,看著他和影兩人一起上車離開之後才慢慢發動車離開了停車場。也不知道湯某人現在有沒有過來,他需要時間冷靜思考一下,也就沒聽湯某人的話去咖啡屋,而是直接去找了陸小薇。
陸小薇還是住在原來的地方,不過自從韋小寶的事情結束後他就沒再去過那裏,偶爾會聯係一下,不過都是工作上的事情,很多次都是因為夏晨。
有時候他在想,如果湯某人不出現在這裏,不出現在他身邊,他現在所麵臨的一切會不會有所改變?或許,湯某人的存在本就是個錯誤,有太多人想讓湯某人死,也許他就包括在這些人裏麵。
他跟湯某人之間所有感情的變化,就差一根導火索而已。隻要這根導火索出現,他和湯某人就可能成為死對頭,直到對方徹底消失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