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五章(3 / 3)

包奕凡不由得一張臉皺成核桃,哪有這麼吵架的。但他也沒去阻止安迪遞出Ipad,隻能心裏想辦法,預估謝濱可能做出的偽證。趙醫生卻看著哈哈亂笑,斜睨謝濱一眼,道:“這還不是居高臨下?骨子裏透出的驕,完全不把對手放在眼裏的驕。”

安迪忙道:“這個沒有,真沒有,追求對等而已。”

謝濱一抬眼就看到滿桌人看他的眼光,似乎都在譴責他無理取鬧。謝濱不管,打開一看,正是他撞見安迪那天的監控錄像。一看錄像畫麵,他頓時啞了。

法律上當然很難將這段畫麵當成鐵證,認定他跟蹤,可放給任何人看,看完這一段,誰會否定他當時居心叵測?“我百口莫辯。”謝濱脫口而出,立刻又意識到,這句話是剛才關雎爾所言。謝濱不禁看向關雎爾。她依然雙手支著腦袋,什麼都不理。謝濱愣住了。此時此刻,他方才能體會到關雎爾當時的心情。

邱瑩瑩笑道:“還說我醉了,我腦袋清楚著呢,‘我百口莫辯’這句話最先是關關說的,是吧,應勤?”

“沒錯,我也沒醉。”應勤也得意揚揚地笑。兩人醉後更不顧忌別人的痛癢。

“是什麼?我也要看。”曲筱綃欲起身,被趙醫生按住。

安迪收回Ipad,立即著手將錄像刪除,不顧曲筱綃的驚呼。“我徹底銷毀證據了,小曲你不用知道這些。”然後又輕聲對謝濱道:“還有,小謝,你第二天又向醫生打探。我隻向你提供一下口供吧,具體不提供了。”

謝濱再次圓睜了雙目,看了安迪好一會兒,道:“我要求立刻跟你單獨談話。”

包奕凡道:“不行。我不放心。”

安迪卻立刻毛骨悚然地想到,難道謝濱了解到更多她的過往?她當然不願等下人多時候攤牌,她站起來道:“外麵說話。包子,我可以的。”

曲筱綃抗議:“你們不能撇下我單獨行動。”

謝濱理都不理,開門請安迪先走。包奕凡拉住安迪,輕道:“我不放心,他是專業人士,你又直爽,當心他拿話繞你。”

“我會留心。”安迪按下包奕凡,單獨出去。與謝濱擦肩而過時,問:“我對你缺乏信任,你不會有暴力傾向吧?”

“我不打婦女兒童。”

安迪隻能信謝濱。兩人往外走,見外麵大廳已經很空,有空桌臨窗,便走過去。謝濱路上就問:“就我觀察,嶽西是不是驚弓之鳥?”

“對,希望你不計較她的過失。女孩子在這個社會受的傷害更深,相應的警惕性也越大。”

“看樣子是剛走出社會,跌個大跟鬥。”

“你不需要了解太多,這是個人隱私。希望你尊重個人隱私的界限。”

兩人走到空桌邊,謝濱替安迪拉開椅子。安迪一愣,小心坐下。卻側身避開謝濱。謝濱道:“不,我不是探聽嶽西隱私。”他坐到對麵,“一個剛走出社會的新人正是重塑世界觀的時候,一個糾纏不休的大跟鬥可能改變她的人性。你挽救了她。或許她有一天真能明白,這世界上還有無私的善意,還可以善意地對待他人而不用擔心受傷害。”

安迪疑惑地看著謝濱,心頭隱隱有些輪廓了。“但我說的是信任。對他人的信任。”

“對,信任。你可能改變了嶽西的人生。”

“外人的作用沒那麼重要,能改變嶽西的,克服她心魔的,隻有她自己。如果她繼續怨天怨地,認定世人都無端懷有惡意,認為她所有的委屈需要世界償還,那麼誰也幫不了她。”

“可如果不幫嶽西,讓她陷於不敢出門、四處躲避的日子,久而久之,必然心理扭曲。以後即使時來運轉,想改變心態也難了。幸好轉機來得快,她可以盡早拋棄噩夢,從新開始。我懷疑她現在已經在考慮搬家。”

安迪聽到這兒,已經意識到謝濱說的其實是他自己。“她搬家也好,小關和小樊都希望一個屋子隻住兩人。我們回到正題……”

“我建議她別搬走,為她好。”

“你還沒提一句小關,卻一直提嶽西,是不是我錯覺?”

“不是錯覺。你體會不到當一個人認為全世界都與他作對的時候,他心裏有多麼無助。如果此刻他身邊有可以信任的人,哪怕隻有一個,他的心靈就有寄托,他就不會滑向黑暗。小關曾經告訴我,她絕對信任你,她甚至可以否定我的辯解,隻是因為她信任你。你可不可以再拉嶽西一把?”

安迪心中更疑惑,索性看著謝濱不語。包奕凡早悄悄跟出來看,見兩人和平友好地交談,甚至從身體語言看,謝濱似乎表達欲極其旺盛,包奕凡不解,但也稍微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