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形容我是這世界上無與倫比的美麗,我知道你才是這世界上無與倫比的美麗……”
——蘇打綠
蘇暖病倒了,而她被鎖在解剖室的消息也不脛而走。張津津氣的吹胡子瞪眼睛,真是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裏。
昨天早上蘇暖跌跌撞撞的跑回宿舍的樣子嚇壞了她們,她一進門,抱著張津津開始嚎啕大哭,張津津被嚇的手足無措。
“津津,我差點就見不到今早的太陽了!”
張津津腿一軟,差點栽倒在地上。
“你怎麼啦?發生什麼事了!”張津津著急地問:“你昨晚跑哪去了?我們找了你那麼久……”
“我被人鎖在解剖室了!”
“啊?!”
即使這樣,蘇暖始終沒有說出她為什麼會去解剖室,張津津問了又問,她都三緘其口。但她已經隱隱猜出了其中的原因。
“津津,我想喝水!”
一雙手臂扶起她,遞上一杯水。
蘇暖暈暈乎乎地喝了幾口,抬起昏昏欲睡的雙眼,對上的竟然是那雙狹長好看的眼睛,那雙眼睛明亮、漆黑、深不見底。蘇暖悲傷的發現,到如今,她的心居然還會因為他的一個眼神而狂跳不止。
趙川將蘇暖放回床上,幫她蓋好被子,又查看了一下點滴的速度。才又站回床邊,靜靜地看著病床上的她。
那天的事情他已經了解的很清楚,一個醫學院的學生去解剖室拿東西,走的時候竟然忘記鎖門,回了宿舍才想起來,又跑回去鎖了門。而蘇暖就那麼巧,在那學生離開時進了解剖室,結果被鎖在了裏邊一直到昨天早上清潔工去打掃衛生才發現了她。可她為什麼會跑到解剖室去,他本來怎麼也想不通,可就當昨天他無意中看到那張蘇暖扔在他身上的紙條時,他才恍然大悟,那張紙條是那晚他寫給她的,可他卻看到了白紙上那黑褐色的印記,雖然已經幹涸,可字跡已經迷糊的看不清楚了。他猜測一定是這個麻痹大意的丫頭弄錯了數字,又趕上了一連串的巧合,讓她以為他是故意耍她。想到她一整夜在解剖室裏經曆著孤獨、恐懼、失望,而現在又躺在病床上,他的心有些麻麻的難受,壓抑的要命。
“你來幹什麼?”趙川站在那裏一句話不說,但那雙眼睛看著她時散發出的灼灼光芒給了她莫大的壓力。
“看看你!”趙川回答。
“我有什麼好看的?死不了!”蘇暖扭過頭去回避他的目光,可聲音中卻是滿滿的委屈。
“那晚……”趙川開口想解釋,卻發現也許讓她這樣誤會著對她來說莫不是一件好事:“那你好好休息吧!”他吞下了所有的解釋,留一下一句簡短的話,轉身離開。
蘇暖回頭看他的背影消失在門口,隻覺得自己的心被失落與心酸同時占據,有淚水奪眶而出,滾燙的留在臉上……
幾天以後,蘇暖從校醫院回到了宿舍。
“同誌們!我胡漢三又回來了!”蘇暖一腳踢開門,裝出一臉蠻橫的樣子。
宿舍裏的四個好姐妹又抱在了一起。
“我就知道你沒事!起碼還得活個千年!”張津津笑著打趣蘇暖。
“謝謝你們!”
蘇暖大病初愈緊接著趕上了期末考試,學校籠罩在一片低靡而緊張的氣氛裏。圖書館裏人山人海,許久不見的同學們都在此時出現,並且湧進了圖書館。夜深人靜時,偶爾有微弱的光從窗戶透出去,每當這時,宿舍管理員尖銳的聲音都會劃破夜空:XX宿舍把蠟燭吹了——
而蘇暖與趙川的故事迅速的被那些正在緊張備考的同學們淡忘了。
蘇暖大部分時間都躲在宿舍裏複習,這是她一貫的習慣,她總說去圖書館那是為了湊熱鬧,還經常得因為占座撒潑打滾,有時碰到更厲害的自己吃了虧不說,還要生一肚子氣,實在對健康無益,所以她寧願買好存糧,然後坐在宿舍裏猛啃專業書。可這樣一來,蘇暖和趙川碰麵的機率更是等於零了。
蘇暖盡量讓自己把精力全部放在專業上,隻有在夜深人靜時,她才允許自己放肆一下,偷偷地想一想那個男孩。
當蘇暖第一天考試出門時,卻在教學樓下遇到了他。那時午鈺站在他身邊,兩個人正在看著一本書笑的開心。
“什麼人呀!大白天的親親我我!”張津津不服氣的看著那雙身影。
蘇暖收起目光,把無意中流露的憂傷與失落統統藏回笑容背後:“你呀,別人的事情我們管那麼多幹嘛?”
張津津看著蘇暖安靜的笑容,她突然覺得蘇暖的身上失去了那種叫“生動”的東西。她變得越來越安靜,不說話的時候,你甚至都感覺不到她的存在。暖暖,已經變得不像暖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