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修長的手指,指骨分明,指尖卻滲出滾燙的溫度。蘇暖微怔,抬手覆上那飽滿的額,那裏的溫度,甚至比指的溫度更加炙熱。
心中一陣驚慌,“趙川,你發燒了!”蘇暖這次發現,細看之下,那張棱角分明的臉頰又異樣的紅,唇卻蒼白的嚇人。
“沒事!”他的聲音有幾分虛弱,微微喘氣,清亮的黑眸也逐漸黯淡。
“怎麼會沒事?!”蘇暖語氣急促,微涼的手又覆上那炙熱的臉頰。
很涼,卻帶來異樣的痛。
明知道,自己應該留在家裏好好休息。可是,卻不想把接她的事情假手於人。心中,想見她的欲望不停叫囂著,讓他翻來覆去,明明一身疲憊,卻又怎樣也無法入睡。
“隻是發燒!”趙川不介意的笑笑。車子依然以緩慢的速度繼續前行。
“不行,你這個樣子必須得去醫院看看!”蘇暖堅持。
趙川回眸,看見她一副緊張嚴肅的樣子,不覺笑了出來。或許是她的職業病,每次他有點頭疼腦熱,她都會特別緊張,就差將他送進醫院做個全身的大檢查。
“我沒事,真的!就是最近有點累了,昨晚又著了涼。”趙川解釋著,現在他一點也不想去醫院,隻想能快點回家,躺在床上好好睡一覺。最好,還能喝上一杯她親手打的熱豆漿。
“可是……”
“別可是,今天可能要麻煩你先去我家了!”
“好!”
即使他要送她回家,她也是必然不肯的。
車子駛進小區時,天邊隻剩下最後一絲殘留的藍。
蘇暖看著身邊的男人強撐著身體,直到車子穩穩當當的聽到車位上。趙川熄了火,才轉過頭,看著身邊同樣麵色蒼白的女人,安慰的一笑。
“明明是我有病,怎麼你的臉色那麼蒼白?”
蘇暖沉默轉頭,拉開車門的一瞬間,眼淚險些滑落眼眶。
趙川的家,幹淨利落,像他的人。隻是客廳一角的旋轉樓梯帶著幾分奢華的氣息。
“隨便參觀,我先回房間睡會兒!”
“參觀什麼?參觀的機會多的是!”她挽過他的手臂,美麗的眼睛看著他時,帶了怒氣。
她的那樣嬌小,卻固執的撐起他的身體,他也不再客氣,將身體的重量交付於她一些。
打開臥室門,蘇暖扶著趙川走進房間。
趙川躺下的一瞬間,覺得體力已經到了極限,頭疼愈烈。他一隻手搭在額前,看著蘇暖明明很慌張卻佯裝鎮定的臉,露出笑容,“別怕,我沒事,睡一覺就好!”
笑容還沒來得及收斂,便已陷入黑暗。
蘇暖原本還想問他,有沒有退燒的藥,卻看見他已經微閉著眼,呼吸悠長。
蘇暖在廚房裏找了些米,熬上白粥,才端著溫水進了臥室。將毛巾浸入溫水中,然後拿出來,擰幹,搭在他的額頭。另一條溫毛巾,則用來給他擦脖子的動脈和胸口,幫助他散熱。
修長的指解開他的襯衫扣子,精裝的胸膛讓蘇暖紅了臉頰,呼吸也急促起來。忽略那些臉紅心跳的感覺,用溫毛巾輕試他的胸口。
——你這麼迷糊,以後怎麼做醫生?!
——那我就做你的專屬醫生。
尤記得年少輕狂時的一番調笑,那時他看著她的眸子總是溫柔如水。還記得他為她打架,回來滿身傷痕,卻依然笑的溫柔。
趙川,如此愛我的你,我又如何能割舍的下?
縱然大家都知道,是蘇暖追趙川在先。那時她死纏爛打,膽大妄為,無休無止的糾纏他。張津津總是,讓她兜著點,感情的事情,誰先動心誰先輸。可,在這場愛情角逐中,她是先動心的人,可他卻是愛的最深的人。
當他一次一次的將任性的她納入懷中時,她就知道,那時,他必然是給她機會的,不然,她是無論如何也追不到他的。
正如現在。
——蘇暖,我再給你一次機會。
在她殘忍的背離他之後,他依然願意給她機會。
門鈴聲響起,蘇暖匆匆收起思緒,將手中的毛巾放下,走出臥室,下樓開門。
門口站著季永河,“你要的藥都在這裏了!”
因為沒有辦法分身下樓再去買藥,所以隻好打了一通電話,麻煩季永河跑一趟。
季永河走進房間,將手中的藥遞給蘇暖,無奈的歎氣,“碰上你們這一對冤家,真是我上輩子作孽呀!”
蘇暖接過藥笑起來,廚房裏正好飄出白粥的清香。
蘇暖轉身去廚房盛粥,季永河也跟著走進來,“今天在公司,我就發現他不太對勁……”
“他今天還上班了?”蘇暖攪動著鍋裏的粥,轉頭問季永河。
“哼!趙川那小子這五年多來什麼時候休息過!”
蘇暖正在攪動著白粥的手一滯,白色的熱蒸汽撫過手指,很燙,卻因為胸口的窒悶忘記了躲開。
又是五年,他這五年來都過著怎樣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