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入睡還沒多久,秦留書就來了。
秦留書搬了張椅子到床邊,然後坐下,靜靜地看著子夜。看了好一會,那張冷硬的俊臉才稍稍柔和了一些。他微微歎了口氣,眼底露出些寵溺。“你身上有好多跟以前不一樣的地方,你真的是我認識的那個紗妹嗎?”頓了頓,他又輕聲說:“你怎麼跑出去了呢?你去幹什麼了?”語氣裏頗有些無奈。
然而子夜聽不見,她睡得很沉。她要是醒著,聽到這話,又該驚出一身冷汗了。
原來,秦留書把子夜今天的行動都看在了眼裏。固然子夜很聰明,做的很周到,瞞過了一眾守衛和丫鬟,但還是瞞不過更聰明的人,比如黎明,比如秦留書。他依照了子夜的要求沒派有人在她的庭院周圍監視是沒錯,但從她的庭院出去之後的必經之路可是蹲滿了他的暗衛的。
當他聽到他的暗衛向他報告有個黑衣男子從那裏出去後,他很是驚訝,但隨即一想,就明白了。女扮男裝嘛,常見。他心裏奇怪極了,想著問一下子夜這是怎麼一回事,子夜一回來,他就過來了。
不過實在不巧,趕上子夜睡著了。他還有一堆事要辦呢,總不能等著她醒吧。“下次再問好了。”秦留書懷著疑問,略感遺憾的走了。
子夜醒來的時候,已經中午了。
掀開帷幔,入目的便是一桌美味佳肴,當然還有一大碗藥湯。帆兒立在一旁,盯著子夜,道:“小姐,請您用膳,膳後立即用藥。”
子夜點頭示意自己懂的,隨後坐下來乖乖的吃飯。一邊吃,心裏一邊詫異:“我怎麼老是睡覺?感覺也沒多累啊,好奇怪。”想了半天想不通,幹脆不想了。快速的吃完了飯,子夜一口氣喝完了一整碗藥湯,放下碗,雙手端正的放在雙膝上,兩眼看著帆兒。
帆兒覺得自己的心都要軟化了,差點就要脫口而出一句“真乖”。利落的收拾了碗筷,帆兒隻想找個沒人的地方偷笑一會。
帆兒走了之後,子夜繞著這個大庭院走了一圈,消化消化。走了一圈回來,又覺得困了。困了很簡單,一個字:睡。子夜爬上床,突然間有了一些感慨:“這整天吃了睡,睡了吃,得空出去辦辦事的日子哪叫養傷啊,這叫養豬吧!”自己被自己逗笑了一會,發現困意根本壓不住了,方才睡下。
“養豬”的日子就這麼過了兩周,可把子夜無聊壞了。這兩周,她都沒出去過,一直呆在庭院裏。值得一提的是,子夜睡著的時間越來越長了。她覺得有蹊蹺,但說不上來哪裏不對。
“都兩周了,孫離楓的嫁衣該做好了吧。”看看天色,早著呢,估摸著時間還夠,子夜打算出門了。
有了經驗,子夜溜出去已經不需要費多大力氣了。熟門熟路的跑了出來,子夜專挑人少的小路,依舊奔跑翻牆,一路直奔花樓。
直接從後院翻了進去,子夜正欲奔向孫離楓的房間,突然有些鶯鶯燕燕的聲音在靠近,子夜迅速停了腳步,三下兩下爬上了一旁的大樹,隱藏在茂密的枝葉中。
聲音們的主人出現了,赫然是幾朵嬌花們。為首的一個綠衣女子撫著腮,一臉擔憂地說:“聽說,楓妹妹已經好久不接客了呢!”
一旁的粉衣女子點頭附和道:“對呀對呀,自從那位黑衣少爺來過之後,她就再也不接客了!後來還搬到了上等房呢!”
一名紫衣女子酸溜溜道:“那位黑衣少爺可是個有錢人呢!好像是看上了楓妹妹,給了給她好多銀票子!你們看到她頭上的發簪和脖子上的項鏈了沒?那可得多少貴啊!”
綠衣女皺著眉頭,繼續說道:“她前幾天買了好多名貴的布料,這幾天都把自己關在房間裏,到底在幹嘛呢?”
粉衣女和紫衣女齊聲說道:“大姐,你管她幹嘛?她攀上了貴公子,可是發達嘍,我們還是先為自己的生計發愁吧!”
綠衣女舒展開眉頭,掩唇笑道:“說的也是呢,嗬嗬……”
她們走遠後,子夜擰著眉,從樹上跳了下來。顯然,剛剛她們的對話子夜全都聽到了。
然而這個小插曲並沒有引起子夜的注意,她仍然快速的朝孫離楓的房間奔去。
一路上,有好幾個美女都看到了子夜,子夜一從她們身邊走過,就能聽到竊竊私語的聲音,顯然是在討論子夜這位“貴公子”。
很快,子夜就到了孫離楓的房間。敲了敲門,子夜沒有說話,觀察著門內的反應。
門內傳來一個疲倦的女聲:“誰呀?我說了我今天不吃飯。”
這聲音是孫離楓的,子夜並沒找錯房間。
“是我。”子夜簡短的說。
門內傳來哐啷一聲響,緊接著就聽到了噠噠噠的腳步聲,腳步聲在門前止住了,磨蹭了好一會才開門。
“公子,您怎麼來了?”孫離楓看著子夜,眼睛亮亮的。
“我來看一下衣服做的怎麼樣了。”子夜實話實說。
孫離楓聽了很失望。她向子夜報告道:“準備做完了,還差一點細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