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雨澤發動普桑,吊在皇冠的後麵,中間隔了五六個車位,這樣的距離正合適,太近了鄭衛華起疑,太遠了可能會跟丟車。皇冠延黃河路一直向東開去,然後過了幾個紅綠燈開到海港大酒店。皇冠車停在了酒店門口,有兩個中年西裝男站在門口迎接,其中一男彎腰給鄭衛華打開車門,神態非常恭敬。常雨澤調好焦距,把他們都拍進相機裏。現在是晚飯時間,鄭衛華肯定是赴飯局,一時半會不會出來。
常雨澤駕車離開,在路邊小店買了兩瓶王老吉和一袋幹麵包,簡單解決了肚子的事情,然後把車停在海港酒店外麵,靜等鄭衛華出來。皇冠車就停酒店樓下,盯住皇冠就盯住了鄭衛華。
常雨澤打開車內的音響,刀郎滄桑的聲音響起來,“2002年的第一場雪”,愛情啊,真是一個好東西,讓男人堅強,讓女人發狂,可惜,那為愛而狂的年齡已經一去不複返,當年狂追的夢中情人已成了孩他娘,而孩他娘也不再是當年清純如水的女郎,變成了不貞不潔的出軌熟女。
常雨澤不知道他和徐虹之間以後是否還有愛情,如果沒有這件事情發生,他們之間的感情還是穩如磐石,但是出軌就象是一場突如其來的山洪,一下就把磐石衝離了原位。
感情,這久違的感覺又出現在常雨澤的身上,上班忙忙碌碌,下班與朋友和同事應酬,回家僅僅是吃飯睡覺,即便與虹在床上恩愛也象例行共事,除了乖巧的女兒讓他心生無限的寵愛,而現在,他知道了他會發怒,會失落,會仇恨,會冷靜,他還有豐富的感情。
“爸爸,你回來吃飯嗎?”手機響了,家裏的座機,女兒露露打過來的,聽見女兒稚嫩的聲音,常雨澤心裏暖暖的,雖然知道這句話是妻子教她說的。
“爸爸要加班,不能回家,你在家要聽話,寶貝。”
“知道了,爸爸。”
“今天在幼兒園開心不開心?”
“開心。”
“老師又教什麼兒歌了?”
“我的好媽媽。”露露在電話中唱起來,“我的好媽媽,下班回到家,勞動了一天,多麼辛苦呀。”
常雨澤和徐虹都喜歡唱歌,雖然沒有經過專業訓練,但是唱起來並不比那些音樂專科出身的遜色多少。他們在學校和單位裏都是歌唱好手。露露在歌唱方麵顯然遺傳了父母的優點,唱起歌來有模有樣,悅耳動聽。常雨澤被女兒的歌聲打動了,眼睛澀澀的,淚水在眼眼眶裏滾動。
他很敬業,對於領導安排的工作總是盡心盡力去完成,平時是出差在外,回來後也時常跟領導一起值夜班,雖然與刑偵部門的同事比起來他的辛苦算不得什麼,但在後勤部門來說他的工作時間和勞動強度算比較突出了。他有上進心,他想趁年輕多幹點事,多出點業績,他知道,他把大部分時間都放在了工作上,對妻女的愛護和照顧少了,對這一點,他身懷歉疚。
妻子曾經給於他工作上的理解和支持讓他感動過,如果不是因為套子的出現他還會繼續感動著妻子,但是現在他已經對妻子的理解和支持冷卻了。而女兒的歌聲裏帶著對爸爸辛苦工作的關心讓他深深感動,雖然歌詞裏隻要媽媽,但是他聽出了女兒歌聲中對爸爸的關心和安慰。他想,即便他工作再辛苦,他也會開心,因為他的女兒懂得。
“吃過飯了沒?”徐虹在電話裏問。
“吃過了。”
“少喝酒,早點回來。”
“嗯。”
如果沒有這該死的套子該多好,他不用在這啃幹麵包。現在他和妻女正共坐一堂,享用舒心的晚餐,享受快樂的家庭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