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德市,一間咖啡店的雅致包廂裏,常雨澤和一位知性的中年女子相坐傾談。

她架著一副纖細的金邊眼鏡,梳著齊耳短發,圓臉,白淨,氣質知性而文雅,就象中學老師。她姓吳,是一名全國知名的心理谘詢師,同時也是一名資深的婚姻專家,她經常在一些交友婚配和家庭矛盾調解的電視節目出現,書店裏也經常看到她編寫的有關婚姻方麵的著作。

殷蔓蔓把她請過來,就是準備讓她給徐虹解除心理陰影。

但是現在,殷蔓蔓並沒有在場,她對常雨澤餘怒未消,不願意跟他相處一室。

可以說,常雨澤能來到這裏與吳老師麵對麵的溝通,共同想法幫助徐虹解除心病,他的這個願望並非一帆風順,如果不是範麗從中調停,殷蔓蔓可能不會接受常雨澤遲來的答複。

那天,在鄭州,常雨澤給殷蔓蔓打通電話,說他準備回歸德幫她給徐虹治療心病時,殷蔓蔓卻一口回絕了,她說:“常雨澤,不可能了,你昨晚拒絕了我,就沒有機會了。我姐是生是死,都是我跟她的事,與你無關。”她說完立即掛斷電話,態度很決絕。

常雨澤很尷尬,他想不到殷蔓蔓的性格會這樣果斷。

範麗又撥通殷蔓蔓的電話。

殷蔓蔓看到是範麗的電話,立即變調了,聲音又甜又軟:“範姐好,你怎麼給我打電話了,現在不忙嗎,是不是那個常雨澤又賣我的賴了,他在你麵前告我的狀了吧。”

範麗笑著說:“常雨澤沒有告你們的狀,他隻是把昨晚發生的事情給我重述一遍。”

“對不起,範姐,我昨晚說的是氣話,沒有對你不敬啊。”殷蔓蔓扭捏作態低聲說,“範姐,你昨晚沒有在現在場,你不知道常雨澤那混蛋多無情多冷血,我姐都活不下去了,他也不管不問,隻是一心搶露露。男人怎麼能這樣呢!所以我氣昏了頭,說了一些對姐不敬的話,範姐可不要跟我這個小妹一般見識啊。”

“當然不會了,我知道蔓蔓是一個好女孩,熱情仗義,心直口快。蔓蔓,我問你,你是不是真心愛你的姐姐徐虹,願意為她做一切?”

“是的,我愛我姐,我可以把我在中國的所有生意都放棄,隻要我姐能幸福。可是,我不想陪我姐一塊死,那樣希裏糊塗死了太不值了。”

“蔓蔓,你很優秀,知道嗎,你說後麵那句話,並沒有顯得你自私和懦弱,反而更顯得你真誠和理性,人隻有活著人生才更有意義。

蔓蔓,我也想讓你明白,我也非常愛雨澤,如果能讓他快樂和幸福,我不介意跟他發生親密關係。但是,畢竟我們都是成年人,知道哪些事情可以做,哪些不可以做。況且,我隻是把常雨澤看作我的弟弟,就象親弟弟,就象你把徐虹看作你的親姐姐那樣,我們對他們的愛都是真摯的純潔的。”

“謝謝範姐的理解,隻要範姐沒有記恨我我就謝天謝地了。還是範姐對感情的把握深刻啊,我還要跟範姐多學習啊。”

“好啊,等你以後來鄭州開店,我會天天請你來我家陪我說話。其實,蔓蔓,你應該明白,在這些事情上,常雨澤跟徐虹一樣,都是受害者,他也非常痛苦。你知道嗎,昨晚他冒雨趕過來,渾身都濕透了,到我家就感冒了,燒到三十九度五,我趕緊送他到醫院掛針,現在還掛著針呢,害我覺都沒睡好,上午班也上不成。

常雨澤現在很後悔,後悔昨晚不該過來,更不該接受徐虹的簽字協議。他昨晚把露露留在家,其實已經打算留下來陪徐虹了,隻是他氣不過你的話,所以才賭氣冒雨來鄭州。噢,你稍等蔓蔓,劉醫生過來查房,我問問她還有幾瓶針。”範麗說到此,手握話筒,假裝大聲跟醫生問話,她在騙殷蔓蔓,她不想讓殷蔓蔓發覺在她家,她還得意的衝常雨澤一笑,然後,她繼續跟殷蔓蔓通電話,“剛才劉醫生說了,今天中午可以把針打完,下午再看情況,如果高燒降下來了,再吃點藥,明天就可以回去。我聽常雨澤說,你給徐虹請了一個心理專家,這個專家老師來歸德了沒有?”

“她明天就到。吳老師是全國最有名的心理大師,全國的電視都請她當嘉賓,我請她來人家是礙著麵子才來的,我相信吳老師一定能給我姐治好病。”

“這樣更好,常雨澤明天回去剛好跟吳老師交流交流。蔓蔓,中國有句俗話,寧拆十座廟,不毀一樁婚。我的願望不僅是想讓常雨澤幫助徐虹治病,更想他們夫妻能冰雪盡釋,讓他們三口之家重新過上幸福的生活,這不也是你的願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