監控錄像顯示:兩輛車一前一後,沿中山路往南,接連穿過幾個路口,一直到南環線,過了南環就脫離了監控區域。此後很快馬自達又返回市內,而寶馬車則消失不見。過了南環線再前行五十多公裏就是毫州市,就跟常雨澤原先的追查結果連接上了。
稍加推測就能判定,寶馬車從麗水家園出來時鄭衛華就已經藏身在車後備箱裏,等離開歸德市,越過省界,他才從後備箱裏爬出來,坐到車後座上,他們可能認為逃出歸德市就相關安全些了。
常雨澤指揮監控人員再往前追溯寶馬車的來源,看到寶馬車是在夜色濛濛時駛進麗水小區的,再往前追溯,看到定馬車是從城郊方向駛過來的,而城郊則沒有監控設施,此時夜色深沉,天寒地凍,想找目擊者估計也難找。
在監控室跟常雨澤一起看監控錄像的交警們都看出了貓膩,紅色馬自達跟這輛來曆不明的寶馬車肯定有交集,隻是沒有人提出異議,因為他們都知道這輛馬自達是誰的車。除非常雨澤自己排查,誰也不敢亂說話。
交警隊開始全麵排查歸德市的寶馬車,在本市上牌照的寶馬車並不太多,但是要想調查清楚,可能還要一兩天時間。並且最後也可能是做無用功,既然現在看到的車牌號是假的,理論上寶馬車可能在全國任何一個省市掛牌。
常雨澤心情煩燥不安,這個張鋒一定有問題,他不可能是碰巧跟寶馬車同路,他分明是在給寶馬車帶路。必須讓他交待清楚,他跟老東西的潛逃必然有關聯!
在給張鋒打電話之前,常雨澤還要落實一個關鍵問題,他斷定那天晚上老東西就藏身在麗水家園,老東西會藏身誰家呢?他甚至有個衝動想調派警員對麗水家園全麵排查,但是,他更有一種不祥的預感,他懷疑老東西藏身在一個特別的地方。
常雨澤心事重重的來到麗水家園,走進他的別墅。自從在別墅發現套子,他很少來這裏,不要說過來,一想那個肮髒的套子他就憎惡得要吐出來。
別墅客廳裏的一切設施都正常,家俱和家電都是原有的嶄新狀態,它們恰如其分的安放在各自位置,似乎在默默無聲的等待主人的光顧。
他直接上到二樓,準備查看臥室,還沒進門就看見一把多功能拖把倒放在門口,這讓他心裏咯噔一下。如果是以前妻子或者小敏打掃別墅衛生,肯定不會亂放東西。他推開臥室門,一股怪味撲鼻而來。他順著怪味來到衛生間,發現衛生間的馬桶堵塞了,裏麵是泡得發漲的放便麵,可能是時間長了,才散發出怪味。誰會在這裏吃泡麵?臥室裏肯定有人呆過!
床上的被子雖然整理過,不過比較簡單,就象人住賓館一樣,臨走時隨手整了整被子。他打開衣櫥,看到裏麵的衣物被翻動過,並且少了他的東西。別墅隻是他跟妻子偶爾來住,臥室裏留的衣服並不太多。他仔細檢查,發現了少了一件風衣和一條長圍巾。這是幾年前徐虹給他買的,他當時覺得帶著圍巾執行公務不太合適,所以就一直放在別墅裏。
他突然想起老東西過機場通道時的情形,立即從筆記本裏調出那段視頻,仔細觀察老東西身上的衣著,斷定他身上的風衣和圍巾都是他臥室裏丟失的!因為他身材高,所以他的風衣穿在老東西身上就成了快蓋住皮鞋的長風衣,而老東西所帶的圍巾,上麵的十字花紋在他看來熟悉無比。難道說那個晚上老東西就藏身在他的別墅裏?
越是最危險的地方越是最安全的地方,這個混蛋真他媽的是人精!常雨澤狠狠咒罵著,把衣櫥裏的東物都拽出來,扔到地板上。這些衣服都讓老東西動過了,都被汙染了,以後再也不能穿用了!
常雨澤頹然的回到客廳,坐在冷冰冰的散發上,連空調也賴得開,冰涼的飲料也壓不下他滿腦子紛亂的思緒:慶典大會召開的當天,歸德市領導被震懾,鄭衛華被定罪,全市緝拿,這個抓捕工作是公安局局長劉逢東親自負責的。當天晚上,常雨澤沒有住在歸德,因為他爸爸剛從紀委禁閉室放出來,身體和精神都不太好,所以他陪爸爸回蘭馬老家去了,晚上就住在了老家。而徐虹當晚並沒有隨他一起回蘭馬,因為徐鐸剛好也在慶典大會那天出現,徐虹晚上留在歸德陪著她爸媽。他記得很清楚,她晚上還和他通電話,詢問爸爸的情況。第二天上午徐虹就帶著露露一起回蘭馬老家看望公公,她的表現可圈可點,沒有任何異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