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譏諷她說:“你不要再給自己臉上抹金了,你一點也不比張鋒高尚,你跟張鋒都是一丘之貉,你們的犯罪事實確鑿不移。”

殷蔓蔓麵對譏諷毫不示弱:“是的,我不是一個高尚的人。就在這間屋子裏,除了我姐之外,又有誰敢說他是高尚之人呢?我曾經有過這樣的夢想,要做一個道德高尚的人,一個人人敬仰的人。現在我不這樣想了,世人都是有罪的,唯有上帝才值得人人敬仰。

我,殷蔓蔓,隻是一介凡人,我做不到道德高尚,我隻想做一個誠實的人。

我知道,你們認為我說張鋒脅迫我,是為了給我自已開脫。你們錯了,我隻是說出事實真相而已。我並非想給你們訴苦,博得你們的諒解。我沒有這個想法。我既然把事實真相都說出來,就已經做好準備,承擔所有後果。

我知道你們會起訴我,我也希望你們起訴我,我會坦然接受你們的起訴。因為我犯下了過錯,我希望接受懲罰。

如果今後某一天,你們把我起訴到法庭上,我會把今天所說的話在法庭上重複一遍。不管張鋒犯下多少過錯,因為他昏迷不醒,我把他的責任都承擔起來。我會向法庭懇求,把他的判罰都累加到我身上。我雇傭了他,他所犯的錯都由我來承擔。

這個世界上,隻有上帝能判定人心善惡,隻有法院能判定人們該接受何種懲罰。隻要是公開公正的法庭審判,不管最後判處我離境、罰金,甚至蹲監伏刑,我都會全部接受。”

殷蔓蔓的這番話又讓範麗幾人吃驚,她會自願承認全部罪惡嗎?瞧她坦誠的表情不象說謊。範麗平靜回應說:“很難得你有這樣的覺悟。坦白從寬,抗拒從嚴,希望到時候法庭會給你相應的判決。”

殷蔓蔓:“是的,我相信會得到公平公正的審判。我沒有犯殺頭罪,肯定不會是死刑。我又沒有造成人員傷亡,我想我不會比常雨澤判得還重吧。”

她調侃一下常雨澤,轉而直視範麗,認真說,“範姐,在常雨澤起訴我之前,我還有一個不請之願,希望範姐能滿足我這個小小願望。”

範麗:“你說吧。”

殷蔓蔓:“夏新死後之所以陰魂不散,就是他死得不清不楚,心有怨念。我希望你們公安部門能出示一份他死因的正式報告,以便告慰他的爸媽。如果你們警方仍然認為他死得活該,你們大可以在公文上明確寫出來。”

這件案子是徐安寧負責,他正在現場,她不直接問他,卻請求她,她可能認為她更容易溝通吧。範麗沒有明確答複:“這件案子是公安部督辦的,我不熟悉,我回頭再請示請示吧。”

殷蔓蔓微笑:“有勞範姐了。我犯下的過錯我都敢於承認,你們警方出示一份嫌犯的死因報告該不會太難吧。”

範麗見殷蔓蔓能交待的重要信息基本交待完了,再談下去無非是看她“道德”表演而已,就偕同徐安寧一起離開,她還要提前把被告常雨澤送回法院。

常雨澤離開的時候,看了徐虹一眼,有心喊她一起離開,終究感到心裏有愧,沒有張口喊她,就那麼匆匆掃她一眼,起身離開。

三人回到車上,徐安寧首先安慰常雨澤:“現在那個女人已經交待罪行,你以前做錯事是受人陷害,我相信徐虹不會再怨恨你,下午的官司不會太難了。

這個女人真是狡猾,別看她是主動交待罪行,其實她是避重就輕。設計破壞你們夫妻感情算不得大罪,與走私犯有經濟來往就是重罪了,她故意回避這方麵的罪證,就是為了逃避更大的懲罰。

範麗:“徐局長說的很對,殷蔓蔓這個女人不簡單,她非常懂得取舍。她敢把這些陰謀都講出來,就是她清楚這些陰謀也好圈套也吧不會判她多重的刑罰。不過,即便如此,她還是預留一手,要是她上法庭接受審判,公安部要先拿出夏華的死亡報告。這都是封卷的案子了,估計不好再出報告吧。”

徐安寧點點頭:“這個案子是我以前領導授命查辦的,該案首犯已死,案件已經終結,案子的偵破已經作為部裏的成果寫進總結報告裏。要是再針對該案整什麼材料出來,就等於說明該案的偵破還有瑕疵。部裏誰也不會做這樣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