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雅麗的目光繞過他,看向河麵,一會兒才落到了桌子上:“你為什麼要選這張桌子坐?”
李全江:“我也不清楚,可能是……感受一下物是人非吧。”
趙雅麗又感傷地望向江麵:“是呀,一個月前,咱四個人坐在這裏時多麼的開心,誰知道現在卻……。我本不想坐在這個傷心的地方,但是又想,這張桌子這四把椅子,這段石欄杆,這河麵,對麵的沙丘,還有(看向街對麵的衛青的塑像)那位古代的名將,它們當時都參與了那場歡悅,我要問問它們,那時陰謀是不是已經潛入了我們之中了。”就怨恨地盯著李全江。
李全江不由得低了頭。萬幸,那燒烤師傅來了,問他們要些什麼下酒菜。趙雅麗說暫時不要,打發他走了。李全江這才緩過勁兒來,看著啟開的那瓶啤酒瓶裏細碎的氣泡從酒裏升到酒麵上,攢在一起,不時破裂開一個兩個。他覺得趙雅麗又盯著自己了,就趕緊拿起啤酒瓶說:“咱還是喝一杯吧。”要給趙雅麗倒酒。趙雅麗說謝謝,她自己來,就自己接過啤酒瓶,倒了一杯,他趕緊給自己倒了一杯,舉杯要和她碰一下,趙雅麗卻兀自喝了半杯,放下了,看著他尷尬地也喝了半杯放下了杯子:“心不慌了吧?”
他幹笑:“我……慌什麼呀。”
趙雅麗:“要是不慌,說明你沒有良心,我沒有必要跟你說什麼了。”
他臉通紅:“確實……慌。”
趙雅麗:“本來,我是不會再見你了,但是,你昨天終於打來了電話,說明你還是良心未泯的。你今天敢麵對我,說明你是誠心悔過的,我還是和你談一談的好。”
李全江惶愧地點點頭。
趙雅麗平板地盯著他:“說吧,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李全江就老老實實地把這件事兒的來龍去脈說給了趙雅麗。趙雅麗聽完了,把自己的手機摁了一會兒,遞給李全江:“這是王向蓉昨天走後不久,發給我的短信,你看一看。”
李全江:“王向蓉怎麼走了?”
趙雅麗:“你要是王向蓉,你還有臉在這裏幹下去了?李行長是不讓她走,但她死活要走,沒辦法。”
李全江:“那……你……。”
趙雅麗苦笑一下:“你是說辭職的不是我嘛,怎麼留下來了?是因為我覺得那三位領導說的對:‘要是複興鎮農行一下子走了多一半人,會轟動了鎮子,轟動了全市的農行員工的,人們一定要探究為什麼,那樣,那件事就封鎖不住了。再說,你一走,不就證明你和陳力的關係是曖昧的了?要是清白的,你躲開幹什麼呀。再說,你一辭職走了,陳力到時候就說你們是自願的,我們有什麼辦法呢?因為視頻上又沒有聲音,我們又沒地方找你去。’我一想也是,為了我的清白,我就暫時留下來了。”
李全江奧了一聲,就低頭看短信。在信上,王向蓉懊悔萬分地向趙雅麗道歉,把李全江怎麼利用她,自己怎麼色迷心竅,幹了缺德事的經過說了。信的最後說,為了贖回自己的罪過挽回趙雅麗的友情,絕不會放過李全江。
他看到這裏不由得臉色煞白,穩了穩神,才把手機還給趙雅麗,卻見趙雅麗一直在仔細地觀察著自己看信時的神色,不覺的暗暗吃了一驚,猶如一個獨自在屋裏褪下褲子來擦拭陰部的人,完事了提起褲子,才猛不防看見一個人站在窗外瞅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