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雅麗:“得了得了,我可不想弄出人命來。再說,你再愛我,也不能當飯吃呀。”
李全江:“這……。”
趙雅麗:“你呀,學生的尾巴還沒褪盡呢!還相信影視和書上那些煽情的愛情故事呢!告訴你,那上麵的愛情越浪漫動人,現實中的愛情就越幹冷硬邦。你去看看狄更斯的《艱難時事》吧,那上麵說了,現實就是硬邦邦的,要是一個女人因為一個男人愛他就嫁了他,那也太簡單了吧?事實是,誰養得起她,她就嫁誰。我呢,也沒有多大的野心,隻要這個男人人樣兒還過得去,能給我在市裏找個好工作,有房子住就行了。你呀,起來吧。”
李全江愣愣地望著她一動不動。她一撇嘴:“那你就跪著吧。惡俗!”就扭頭走了。
聽著趙雅麗關上門後輕盈地遠去的腳步聲,跪在地上的李全江覺得丟人委屈羞辱又驚訝,因為他看出了趙雅麗真的不把自己放在心上,也看出趙雅麗並不以自己追朋友的女朋友為恥,隻是自己那天的突然表白使她措手不及,別扭了幾天而已,現在能夠平靜地麵對自己了。讓他心涼憤怒的是,自己對她這麼癡情,為了她而犯下了這麼多可恥的過錯,她竟然無動於衷!可見她是個心冷世故的女人。他才明白女人的外表與內心往往是南轅北轍的!他才明白,一個心冷心邪的女人要是擁有了迷人的外表,真是男人的一場災難!就如同權力落在了惡人的手裏是天下人的一場災難一樣!他猛然驚醒,自己如果還追下去,一定是災難不斷,甚至走向毀滅!他就站了起來,下定決心離開趙雅麗,離開這個讓他狼狽不堪的地方。他就給母親打電話,讓她問一問李校長,現在還能回市一中嗎?母親一聽很高興,讓他等她的消息,因為再向李校長開口是很難為情的事兒。
他掛了電話,覺得自己肚子餓了。他知道學校的廚房早關門了,再說,他寧願去外麵吃,也不願見學校的人,就上了街。
好在晚上的街上行人稀少,自己縮脖聳肩弓腰,盡量弄的不像平時的自己,遠離開昏暗的路燈走,沒人注意他,那種怕人在背後嘀咕自己的情形沒有發生。
他走到一家飯店,踟躕一下,走過去了。又走到一家飯店,踟躕一下,也走過去了。就這樣,他走過了五家飯店,猛然發現自己站在了銀行冷冰冰的卷簾門前了,怔了怔,忽地鬼使神差地轉身拐到了銀行的院門前往裏望,見趙雅麗的宿舍裏黑燈瞎火的,頓時嫉火衝天而起,想知道她去了哪裏?跟誰去的?再幹什麼?因為現在才晚上八點多,她不可能這麼早就睡了的。他瘋了一樣挨個兒把飯店、網吧、練歌房、電玩室、舞廳往過找,眼前浮現著趙雅麗正在和馬長青調情,正在被趙軍抱著,正在和周楠糾纏著的幻象,這些幻象使他腳下生風。
他終於在一家舞廳暫時休息時亮起的昏暗的燈光下,看見趙雅麗正和那三個人坐在一起休息,才放心了。因為,那三個男人都圍著趙雅麗,誰也不敢對趙雅麗怎麼的。但他就是離不開舞廳,隱藏在角落裏,忍受著饑腸轆轆的折磨,直到那四個人離開舞廳,他才尾隨著他們離開。望著他們一路說說笑笑的來到銀行的院門前,但不見要告辭的樣子,果然,趙雅麗開了院門,他們跟著她進了院子。等他走到又鎖上的院門前,見趙雅麗的宿舍已經亮起了燈。他多想也進去呀,但是,那樣太突兀了,隻會引的趙雅麗反感。他就緊緊地盯著宿舍的窗戶,看著他們的一舉一動。忽然,趙雅麗走到窗前看了一眼窗外,他趕緊閃到院門一邊,以為趙雅麗看見了自己,真是羞愧難擋。一會兒,他探頭一看,窗簾已經拉上了,他覺得這是趙雅麗厭惡自己的表示,心如刀攪,就勸自己走吧,趙雅麗和你沒戲了。但是,他就是挪不動腳,窗簾上不時晃動一下人影兒,就攪的他不由得胡思亂想。猛不防黑乎乎的巷子裏貓一樣悄無聲息地走來一個人,躲已經來不及了,他就扭過頭去,他覺得這人放慢了腳步,盯著他從他身後走了過去,趕緊又扭過頭來,知道明天鎮上就會有謠傳了,沒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