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有個五大三粗的男人來辦公室找他,他滿腹狐疑地跟這人出了辦公室,這男人剛才還笑意殷殷,眨眼間就橫眉豎眼起來:“你認識我嗎?”
李全江不安地:“不認識。”
那男人:“那我倆怎麼就結下梁子了呢?”
李全江睜大眼睛:“沒有呀。”
那男人:“那你老婆為什麼去找我?說我在訛你了呢?”
李全江馬上就明白,這個人與王海的事無關,和王豔的事有關,也就是說,前一向自己不竊聽趙雅麗的時候,趙雅麗調查了自己和王豔的事了,也就是說,買煙的事兒趙雅麗不但起疑了,還動了真格的了!也就是說,這件事使趙雅麗和自己離心了!他知道目前自己得趕緊打發走了眼前的這個人,不!不是“這個人”,而是王豔的丈夫!因為此人要是就在辦公室門口和自己吵嚷起來,甚至動起手來,自己的臉可就丟大了!
他不由得低三下四做個邀請王豔的丈夫借一步說話的手勢,但這人恨恨地說:“心裏沒鬼,哪裏不能說話?何必背著人呢?”他隻得懇切地說,是自己背著老婆賭博欠了債,說好了逐月還債的。本來很順利的,不想那天被老婆發現了工資不對勁兒,就追問起來,自己不得不隨口撒了個謊,本以為當時把老婆圓哄過去就是了,不想老婆還真當真了,背著自己去調查了。
希望王豔的丈夫原諒自己。因為兩口子說的話本來是不會傳出屋去的,所以就沒想那個謊會讓他聽到的。
王豔的丈夫忿怒又狐疑地盯著他:“沒這麼簡單吧?你為什麼單單要給我唾臭呢?別的女老師就沒有丈夫了?”
他懇切地說:“大哥,你想歪了。你知道,我和王豔帶著一個班,又坐在一個辦公桌上,兩人的關係當然比別的老師的好多了,關鍵的時候自然就想到了她了。真的,當時我老婆追問的突然,鬼知道我怎麼就倉促間想起了這麼個脫險的辦法來呢?給大哥添了麻煩,實在是不好意思。”
王豔的丈夫還是眯著眼狐疑地盯著他:“人家是硬承認賭,也不敢讓老婆懷疑自己與哪個女人有一丁點兒說不清的瓜葛的,你怎麼正好相反呢?”
李全江一聽這話後悔死了:“是呀!自己當初為什麼就不和趙雅麗撒謊說自己賭輸了呢?”但嘴上說:“大哥,我不是說了嘛,當時一急,就冒出這麼個鬼主意來,事後我也很後悔,因為我這是為了救火,情急之下端起澡盆就往火裏潑水,潑出去了,才想起澡盆裏有我的孩子呀!大哥,隻怪我當時急糊塗了,不瞞你說,我後來和老婆承認了是還賭債了,可老婆就是不相信,才把你給驚動來了。”
王豔的丈夫就如同在舉槍瞄準的時候那樣眯著眼屏著氣聽他說完了,才出了口氣,但仍然冷冷地問他:“你真的與王豔沒瓜葛?”
李全江賭咒說沒瓜葛。王豔的丈夫:“你欠下誰的賭債了?”
李全江的腦門上頓時冒出了冷汗,因為王豔的丈夫看來是要追查下去了!他才知道一個謊開了頭,就得扯出一串的謊來,要不你就圓不了謊!他剛剛還為自己的急智自鳴得意呢,現在才知道自己的急智把自己引進了死胡同!在這電光石火間,他馬上想到了黑龍,就說是欠黑龍的。王豔的丈夫就問黑龍是誰?他說是光頭幫裏的一個小頭目。王豔的丈夫深深地盯著他:“光頭幫都是招攬大賭局的,你怎麼夠格呢?”
他趕緊說:“黑龍是個小頭目,他不夠格招攬大賭局的。”
王豔的丈夫沉吟地瞅著他,半天,說:“但願如此,要不,哼!”就扭頭走了。
王豔的丈夫瞅著他時他努力控製著自己的腿抖,現在不由得腿軟的要蹲下去了,不想,王豔的丈夫走出幾步後又折了回來。他大驚失色,想逃,連腳也挪不動了。
王豔的丈夫把他的狼狽瞧在眼裏,譏笑著上下打量著他慢慢走近了,叉開腿歪著腦袋,站在他麵前嗤了一聲:“心裏沒鬼你怕什麼呀。他媽的,我還是查一查那個黑龍吧。小子,別讓你老婆知道我來找過你,她央求我不要找你的。不過,等我查出你在說謊,我會去找她的。嘿嘿!”就轉身走了。
李全江這才明白這個大老粗為什麼沒在辦公室就衝自己吼起來的原因了,原來趙雅麗不讓他鬧。那麼,他為什麼就這麼聽趙雅麗的話呢?是不是他們倆達成了一個協議?是什麼協議呢?莫非……嗨!別瞎想了!這樣會把自己想瘋的!你不能見一個男人就把人家和趙雅麗往那上麵想呀!還是想想看得見的威脅吧!
是呀,在王豔的丈夫出現後,他就想起了王海的威脅,以為是王海派人來收拾自己了,現在,他又發現一處敵軍殺奔過來了。
不,還有肘腋之變在自己的咯吱窩醞釀著呢!因為趙雅麗要是從王豔的丈夫那裏知道了自己並沒有被人家訛詐後就和自己吵鬧,追問那麼多錢到底去哪兒去了,說明趙雅麗還想消除懷疑,不讓兩人的心生隙了,可現在趙雅麗知道真相後卻不顯山露水,一如往常,可見她已經暗地裏撤開一步瞅著自己了!而這一步是很難再跟上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