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買的是一家正在強勢壯大中的乳業企業的股票。他計算得好好的,半年後一拋股票,既還了李長貴的錢,又能在趙雅麗給的兩年期限到了時正好掙了錢,這不就是雙喜臨門?誰能把事辦的這麼藝術呢?
眼看著股票一天天的飆升,他不由得用喜形於色來暗示趙雅麗她就要大喜臨門了。但趙雅麗不動聲色,這讓他很失望。他多想讓趙雅麗問問他整天偷喝了蜜似的樂什麼呀,但自己要人家這樣問還有意思嗎?但他知道趙雅麗心裏已經收到了他的暗示,那她為什麼就無動於衷呢?真的認為自己這兩年是白浪蕩了嗎?對自己徹底失望了嗎?好!她越這樣,到時候我的成功越讓她驚喜!
可是第四個月開始了,新聞和網上忽然爆出各地出現了該企業的奶粉吃死了嬰兒的猛料,股票出現了下滑。但他不在意,因為這幾年食品上吃死人的事又不是什麼新鮮事兒,就連全國最大的乳業,揚言要稱霸全球乳業的某某公司,把民族牌打的那麼響,不也被爆出乳品裏做了手腳,在給全國人民喝毒奶嗎?人家現在不也穩坐著乳業的頭把交椅?這樣的事兒很快就會過去的。但是,四天後,國家突然插手此事了,逮捕了該企業的董事長,責令該企業停業整頓,股票頓時雪崩一樣的塌了下來,他還沒反應過來,股票已經是廢紙一堆了!
他沮喪極了,大罵國家不是東西,別的公司作奸犯科從來不查,為什麼就單單查這家公司呢?這下好了,離與趙雅麗約定的期限還差兩個月了,還能買什麼股票來翻身呢?嘿!你還要買?!你拿什麼買呢?他就大罵自己貪心,在那天公司事發時就該賣掉的!這是炒股書上嚴厲地告誡炒股者的惡性突發事件,是該及時拋售股票的!可你為什麼要有僥幸心理呢?不!不是僥幸心理,是貪心!不!不是貪心,是太追求完美了!不!不是追求完美,是太自信了!你該小心謹慎地買多支股票才是,雞蛋怎麼能都放在一個籃子裏呢?這樣雖然掙的錢少一些,但也足夠應付趙雅麗了!不!是不該炒股,該做個別的,你比如開酒店,現在說不定也火起來了……。算了!別自責了!別後悔了!該想想怎麼應付這兩個到來的期限吧!
他決定先對付李長貴。這天,他去了李長貴家,裝作輕鬆地對李長貴說:“大哥,這次不好意思,還沒出手,過一向給你還錢吧。”
李長貴看著他:“看你這就見外了。不著急。”他見李長貴沒露出他期望的不以為然的神色來,心裏有點兒忐忑。
他就又去應付趙雅麗。但他知道趙雅麗已經從他沮喪的臉上看出他沒什麼起色了,無動於衷裏透出了鄙薄的冷漠。這使他瑟縮畏怯,不知道怎麼開口,所以,直到期限到了那天他仍無所作為,還是趙雅麗先開口對他說:“好了,兩年的期限到了,你該把那份早已經準備好的禮物亮出來讓我驚喜一番了吧?”
李全江強打精神開玩笑道:“是準備好了,但是,煮熟的鴨子它就硬是飛了。”
不想,趙雅麗像早料到他會這麼說似的,嗤笑一聲:“那好吧,我可是要出去掙錢了。鴨子既然飛了,光喝燉鴨子的燙不是得餓死我和兒子?”
李全江:“有我呢,我再捉隻雞來燉在湯裏不就得了,怎麼能餓死你們娘倆呢?”
趙雅麗乜著他:“恐怕你還得從我娘倆的嘴裏摳食果腹呢。”
李全江:“何以見得?”
趙雅麗:“我的眼睛不是用來出氣的。”
李全江就知道趙雅麗確實什麼都看明白了,就哀求道:“趙雅麗,再延期半年,行嗎?”
趙雅麗鄙夷地:“半年那彩頭就碰在你頭上了?李全江呀李全江,你如果在這兩年內拚命地幹,就是幹不出個樣兒來,我也認了,可你卻在兩年內幹了些什麼?盡玩兒石頭了!這是打彩碰運氣的事兒呀,你怎麼能把自己的命運和我們娘兒倆的命運押在這上麵呢?李全江呀,一個不能踏踏實實做事兒的男人,能讓女人依靠嗎?”
李全江傻了眼,他不知道趙雅麗對自己玩石頭是這麼看的,趕緊說:“趙雅麗,我玩兒石頭是假,炒股票是真。”
趙雅麗睜大了眼,李全江就把怎麼借玩石頭博得了李長貴的信賴,從而借屍還魂用李長貴的錢炒股票的事兒說了。趙雅麗問他買的哪家的股票了,他也說了。趙雅麗長久地看著他,說:“這說明你還是個不誠實的人呀!你的心機之深,真是把我賣了我還在替你數錢呢!”
李全江:“趙雅麗!我死也不會那麼做的!”
趙雅麗:“是嗎?你對我什麼都能亮出來嗎?”他的目光閃爍開了。
趙雅麗冷笑:“炒股難道不也是打彩碰運氣了?這下好了,你確實連自己都保不住了,我們娘兒倆再呆在家裏隻有餓死了。我要出去掙錢了。”
要是在兩個月前,李全江還信心滿懷,真巴不得趙雅麗離開自己幾天,等自己忽地大發了,讓她後悔死,但是現在他一點兒自信心也沒有了,覺得趙雅麗就是自己活下去的唯一支柱了,就央求道:“趙雅麗,再延期半年,怎麼樣?”
趙雅麗:“你沒看見國家在下定決心整頓食品行業了?半年內你那支破股票能化腐朽為神奇了?哼哼!說不定半年內這家公司就人間蒸發了!”
李全江就知道央求是無望了,就怨恨地:“你還要出去推書?”
趙雅麗:“對。”
李全江:“你是為了和王小吉破鏡重圓吧?不就是他有錢嗎?”
趙雅麗一下子變了臉:“你胡說!我還沒到那麼賤!再說,王小吉和王文霞已經結婚了。”
李全江:“你怎麼知道的?你一直在聯係他!不!是偷著見他!你要不要臉?!”
趙雅麗鄙夷地看著他:“我以我的人格保證,在這兩年內我是恪盡職守的母親和太太。是的,我們還聯係,但是,我們是規規矩矩的。”
李全江刻毒地哼一聲:“規規矩矩?那是裝的!你就盼著我兩年內掙不到錢,好名正言順的去和他續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