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0章 終成眷屬(1 / 3)

慕容家的宅邸裏麵,柳文眉正在客廳踱步。她現在很著急,因為一直沒有收到手下的回音。事情到底進展得怎麼樣了?顧雲澤有沒有死在狙擊手的槍下?她能不能幫兒子把慕容家的財產奪過來?這一切的問題攪得柳文眉心煩意亂,她不停地向客廳門口張望,卻連半個人影都沒有看到。

過了一會兒,柳文眉終於聽到了響動。她想也沒想就衝到了門口,剛要開口數落那進來的人,卻愣住了。進來的人並不是柳文眉派出去的手下,而是一些荷槍實彈的特警。柳文眉像被人點穴一樣一動不動,她已經想不透這是什麼情況了。警察可不會給她發呆的時間,直接就給她上了手銬,押著她往外走。

柳文眉這才恢複了思考和語言能力,她大喊道:“這是怎麼回事?你們怎麼私闖民宅,還胡亂抓人?我可以告你們的!”

“告我們?看看你自己幹的好事吧!你的手下已經全部交代,是你指使他們射殺雲起集團董事長顧雲澤,鐵證如山,你還想怎麼狡辯?我們現在是依法逮捕,有什麼話到警局再說。快走!”一位警察嚴厲地說。

柳文眉就傻眼了。她無法接受這樣的事實,她不敢相信自己就這樣失敗了。謀殺顧雲澤的事情可是她計劃了很久的,每一個細節都算得清清楚楚。其實,她對顧雲澤動殺機也是有原因的。

當初,柳文眉親眼目睹慕容鳳被慕容老爺子趕出家門,心裏十分害怕,並且發誓以後要注意自己的言行。她幾乎就想認命了,誰讓她的丈夫和兒子都不爭氣呢?可是,有一天她偷聽了慕容老爺子和律師在書房裏麵的談話,慕容老爺子竟然要把全部的財產都留給顧雲澤。柳文眉當時就火了,但她也不敢進去和老爺子當麵對峙。她步履匆匆地回到了自己的廂房,氣得團團轉。她知道慕容老爺子看不上慕容峰和慕容齊這對父子,可他也不能一分錢都不留給他的兒孫啊!再怎麼說,慕容峰和慕容齊也是姓慕容的,是真正的慕容家的後代。而那個顧雲澤,不過就是個無父無母的外姓人。這老爺子是老糊塗了吧?怎麼對自己的兒孫這樣無情?柳文眉越想越生氣,最後就把怒意全都遷到了顧雲澤身上。在她看來,顧雲澤才是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如果沒有顧雲澤,慕容家的財產肯定要交給慕容齊的。柳文眉便開始想辦法搬掉顧雲澤這塊絆腳石。普通的打擊是沒有用的,柳文眉決定做得徹底一些。如果顧雲澤從地球上消失,她就徹底沒有什麼後顧之憂了嗎?柳文眉打定了主意,便開始籌劃暗殺顧雲澤的細節。

碰巧這個時候就出了方文華傷人逃逸的事情,柳文眉在電視上看到了通緝方文華的消息。柳文眉現在正需要方文華這樣的“人才”,便調查了一下方文華的背景。她發現方文華這個人很適合做她的先鋒,而且他現在正處於走投無路的狀態,肯定會同意跟她合作的。

果然不出所料,方文華欣然同意。當然,柳文眉並沒有直接跟方文華交涉,她必須保證自己的安全。她一直是派慕容家的部下跟方文華談判,給方文華下命令。

為了以防萬一,柳文眉隻在抓人的時候用了自己的手下,其餘大部分都是用方文華那個笨蛋的人。方文華並不知道幕後指使他的人是誰,他也懶得過問。方文華一心盯著顧雲澤的錢,就想拿到大筆的跑路費,躲到國外過他奢侈的後半生。可以說,柳文眉在整個行動過程中都沒有露麵,生怕惹禍上身。

柳文眉已經盤算好了,隻要狙擊手的行動成功,她就可以把阮雪溪和顧雲澤的死都賴在方文華的身上,而她自己隻要安穩地享受慕容家的財產就好。對了,阮雪溪也是柳文眉的暗殺目標之一。誰讓阮雪溪之前惹怒了柳文眉呢?柳文眉一想到阮雪溪跟她在餐桌上爭執的場麵就氣得直發抖。所以,殺顧雲澤的同時順便也捎上阮雪溪的小命,杜絕後患。這一切是多麼的天衣無縫啊,怎麼就失敗了呢?

柳文眉實在是不敢相信,她搖著頭不停地說:“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警察才不理會她呢,直接把她塞進了警車,載著她去警局。

事實上,柳文眉是百密一疏。她自己的計劃沒有問題,但她低估了顧雲澤。顧雲澤跟他的父親不一樣,他在發現阮雪溪失蹤之後就動用了慕容家的力量。而柳文眉的人都是慕容家的部下,所以行動進行到最後一步之前她就暴露了。警察得到了消息,立即趕往關押阮雪溪的倉庫。在衝進倉庫之前,警察就先製服了狙擊手,從而保證了顧雲澤的安全。

柳文眉被警察帶走的時候,慕容老爺子就站在正房的門口看著,一言不發。現在還能說什麼呢?柳文眉以前做的壞事,慕容老爺子也都是知道的,隻不過那都是些小打小鬧,老爺子也就沒有跟她計較。沒想到那竟成了對她的放縱,以致於她現在膽大包天,連殺人的勾當都做起來了。柳文眉畢竟是慕容家的兒媳婦,她的事情傳出去對慕容家的名聲也沒有好處。可是,老爺子真是救不了她。多行不義必自斃,她今天的下場都是她應得的。

後知後覺的慕容峰這才跑出來,著急地問父親剛才發生了什麼事,他老婆怎麼會被警察帶走。

老爺子一聽就氣得不行,恨恨地說:“你還是直接問你媳婦去吧。”說完,老爺子轉身就進了正房,還命令陸管家把客廳的門關緊,不要讓慕容峰進來搗亂。

慕容峰慌了手腳,在外麵苦苦哀求,但父親始終不肯出來。平時,大小事情他都是聽柳文眉的,可現在柳文眉出了事情,他就不知道該怎麼辦了。想來想去,他便回房給兒子打電話。

慕容齊正在外麵和朋友喝酒鬼混,他接到父親的電話,聽說母親被警察帶走,他大吃一驚。但是,很快他又恢複了玩世不恭的態度。

“爸,”慕容齊說,“你找我也沒有用。我媽天天算計別人,出事也是遲早的事情。”

慕容峰就很生氣地說:“你這孩子怎麼能這樣說話呢?那可是你親媽,你就一點也不擔心?”

“擔心有什麼用啊?我們現在什麼忙也幫不上,還是等著警局和法院的消息吧。”慕容齊說完便掛斷了電話,繼續他的休閑娛樂。

慕容峰握著電話失神。他現在很後悔,早知今日,他說什麼也要攔住柳文眉,不讓她做哪些衝動的事情。

方文華和柳文眉在足夠的證據麵前低下了頭,供認了各自的罪行。方文華和柳文眉這兩個主犯,連同那些小嘍囉們,都被判了刑。

顧雲澤還是從警察口中得知方文華和柳文眉的刑期的,因為開庭時他並不在場,而是留在醫院裏麵陪阮雪溪。

阮雪溪的身體一直比較虛弱,醫生建議她留院休養一段時間。阮雪溪並不願意住院,但顧雲澤執意要她留在醫院裏麵調養。阮雪溪住院的這段時間,顧雲澤天天都陪伴著她,細心照料她。顧雲澤甚至為了阮雪溪把集團裏麵的工作全都丟給了屬下,這讓阮雪溪十分感動。同時,阮雪溪心裏也十分不安。顧雲澤確實對她很好,但他沒有對她表露過內心的感情。他對她好的動機到底是什麼?他是真的愛上她了嗎?還是在用這種方式表示對她的感激?或者,他真的隻是出於對她腹中胎兒的愛護,才會順帶照顧她?阮雪溪一想到這些就心亂如麻。她也曾勸告自己不要想那麼多,享受當下的幸福就好。可是,這樣的幸福能持續多久呢?最終不過是水中月鏡中花吧。

阮雪瑩在顧家住得並不安穩,因為她看出顧雲澤對阮雪溪的感情明顯升溫。隻從阮雪溪住院,顧雲澤就讓仆人們燉各種補品,而且他都是親自送到醫院的。阮雪瑩幾次試圖跟顧雲澤聊天,都被顧雲澤委婉地拒絕了,他總是說他要趕快去醫院看望阮雪溪。阮雪瑩覺得事情不妙,再這樣下去就沒她什麼事了。想來想去,她決定采取積極的戰術。

阮雪瑩拎著一個果籃跑到醫院裏麵,假裝探望妹妹,其實就是想引起顧雲澤的注意。

阮雪瑩一進病房就往阮雪溪的床邊一坐,拉著妹妹的手抹眼淚,就好像對心疼妹妹似的。

“雪溪,前段時間你可是受了不少罪,現在身體好些了沒有?”阮雪瑩裝模作樣地問。

阮雪溪對阮雪瑩的這套把戲已經了如指掌了,她隻是淡然一笑,並不多言。

阮雪瑩也不理會妹妹冷淡的態度,反正她的真正目標是顧雲澤。她含著淚轉向顧雲澤,說:“雲澤啊,你也很累了吧?要不你先回去休息一下,我在這裏照顧雪溪就行。”

阮雪溪的心裏就一陣緊張,她不知道姐姐又要使什麼招數。放在以前,她不會這樣害怕。可她現在是有孕在身的人,不能動怒。

顧雲澤倒沒有多想,他隻當阮雪瑩是好意。不過,他是無論如何都不會離開的。他覺得自己已經錯過了太多跟阮雪溪好好相處的時間,所以現在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倍加珍貴。

“不用了。反正我公司裏的事情都交給員工去做了,我現在時間多得很。”顧雲澤說著,還向阮雪溪投去了含情脈脈的目光。

阮雪瑩就很失望,覺得自己的夢想即將破碎。但她並不甘心,她還是想再堅持一下。隻要顧雲澤沒有趕她,她就要繼續住在顧家,伺機俘獲顧雲澤的心。

此刻,看到顧雲澤和阮雪溪如膠似漆的情形,阮雪瑩知道自己呆在這裏也是自討沒趣,便跟顧雲澤道別,回顧家別墅去了。出於禮貌,顧雲澤把她送到病房外麵。

顧雲澤回來之後,看到阮雪溪惆悵的神色,便關切地問她怎麼了。

阮雪溪思來想去,決定現在就把話說開,免得以後麻煩。她清清嗓子,低著頭說:“你是不是真的很愛我姐姐啊?如果真的是這樣,我不會糾纏你的。隻要你告訴我一聲,我就會立馬退出,決不做你們的阻礙。”

話雖然說得很幹脆,可阮雪溪的心裏還是免不了一陣難過。她跟顧雲澤之間已經有了太多的羈絆,分開談何容易?且不說她的腹中還有顧雲澤的孩子,就說這些天來和顧雲澤朝夕相處,她已經習慣了他陪在身邊的感覺了,不知道沒有他的日子該怎麼過下去。

顧雲澤沒想到阮雪溪會提出這樣的問題。這些天,他每天都精心照顧阮雪溪,百般體貼。他以為阮雪溪早就了解了他的心意,沒想到她還是以為他愛的人是阮雪瑩。顧雲澤有些後悔,早知道他就應該遵照原計劃,先跟阮雪溪表白的。不過,現在表明自己的心意也不算晚。

“你知道我為什麼會對雪瑩那麼好嗎?”顧雲澤認真地看著阮雪溪。

阮雪溪就覺得很心痛。顧雲澤怎麼可以這樣?他這是要當著她的麵說出他有多愛姐姐嗎?他如果希望她退出,給句痛快話就行,居然還在這裏擺開了講故事的架勢,真是殘忍。

阮雪溪也不說話,真是悶悶地搖了搖頭。

顧雲澤看到阮雪溪的樣子,覺得她可愛極了。但他並沒有笑,而是看著窗外,講起了十八年前的事情。

那是一個很平淡的故事,但卻讓顧雲澤牽掛了十八年。故事的主人公是一個穿著樸素連衣裙的小女孩兒,故事裏的主要道具是一杯香甜可口的奶茶。奶茶冒著熱氣,溫暖了年幼顧雲澤冰冷的心。

阮雪溪安靜地聽著那個故事,一開始隻是好奇,後來竟變成了驚訝的表情。

顧雲澤並沒有看到阮雪溪的表情變化,他已經沉浸在了自己的故事裏麵。末了,他總結道:“所以,我對雪瑩不過是感激和多年積存下來的一點溫情罷了。感激不同於愛情,我也曾把這兩個概念混為一談。可後來我發現不是那樣的,我並不愛雪瑩。我愛的是那個和我朝夕相處,自己明明也很柔弱,卻敢於在舅媽麵前替我出頭,在生死關頭也保護著我,時而暴力,時而溫柔的女孩子,是你,阮雪溪。”顧雲澤說完了這番話,深情地看著阮雪溪。

出人意料地,阮雪溪竟然說:“原來你就是當年的那個小男孩兒。我還記得你穿著背帶褲,看起來傻乎乎的。”阮雪溪說著,不禁笑了起來。

雖然事情已經過去很久,但阮雪溪對此印象深刻。那天對於阮雪溪來說本來是個高興的日子,都是因為那個小男孩兒,她的好心情很快就結束了。那天下著雨,雨雖然不大卻也綿延不絕。阮雪溪正和姐姐玩耍,卻看見了外麵的那個被凍得瑟瑟發抖的小男孩兒。大概是因為年齡相仿,阮雪溪不忍心看小男孩兒那可憐的模樣,就自作主張要給他送一杯熱奶茶。姐姐本來還開口阻攔她來著,她沒有聽從姐姐的建議,倔強地出去了。小男孩兒倒是喝到了那杯熱乎的奶茶,可阮雪溪就慘了。她被母親罵了一頓,心裏十分難過。外公不忍心看她在姚家受委屈,便提前帶她回去了。原本是歡天喜地來看望母親和姐姐,就因為那個小插曲搞得不歡而散,阮雪溪能不記得嗎?

聽了阮雪溪的話,顧雲澤愣住了,他瞪大了眼睛看著阮雪溪。雖然時隔多年,但顧雲澤對自己的記性很有信心。他清楚地記得當時在場的就隻有小女孩兒以及他的父母,除此之外並無他人。既然當年的那個小女孩兒是阮雪瑩,那麼阮雪溪怎麼會看到他呢?他不記得角落裏還躲著另一個小女孩兒啊。

“你怎麼會知道我穿的衣服?是你姐姐告訴你的嗎?”顧雲澤不解地問。

阮雪溪就搖頭,她說:“姐姐一直呆在客廳裏,都沒有出去過,她怎麼會知道你穿什麼樣的衣服呢?”

顧雲澤更加驚奇,頓了幾秒才反應過來阮雪溪的意思。

“你是說,那個給我送奶茶的小女孩兒是你?”顧雲澤試探著問。

阮雪溪點頭道:“對呀。我還記得自己費了好大力氣才把奶茶和雨傘一起拿在手裏,當時還覺得自己很了不起。”

阮雪溪描述的細節顧雲澤也記得,他也很佩服那個小女孩兒,覺得她像耍雜技一樣。可是,阮雪瑩不是已經承認那個小女孩兒是她自己了嗎?

“原來這麼多年我都認錯了人。我一直以為那個小女孩兒是你姐姐,所以一直很感激她。奇怪的是,我跟她提起這件事的時候,她自己也承認了。”顧雲澤陷入了困惑。

阮雪溪歎息道:“我不知道姐姐為什麼要那樣說,但我說的都是實話。那天,碰巧我去姚家看媽媽,就看到你站在雨裏的樣子。可能因為我們年齡相仿吧,我本能地希望你能夠暖和一些。現在想想,當時真的好傻。一杯奶茶又能解決什麼問題呢?不過是杯水車薪罷了。”

“不是,”顧雲澤激動地握住了阮雪溪的手,“那杯奶茶很有用。至少,它讓我知道這個世界並不是冰冷的,人和人之間還可以有不計回報的關愛。”

阮雪溪看著顧雲澤,她的眼裏心裏滿是感動。

顧雲澤笑了,笑得那麼幸福,那麼燦爛。他說:“雪溪,你知道嗎?我惦念了十八年的女孩兒和我最愛的人現在都重合了,這就是命中注定吧?早在十八年前,我們就已經結下了緣分。經過這麼多磨難,我們終究還是要在一起的。”

阮雪溪也笑了。千言萬語都在他們那相視一笑之中。這一路走來,真是太不容易了。幸運的是,他們終於看清了自己的真心,緊緊地握住了彼此的手。以後,就再也不要放開對方的手了,漫漫人生路,他們要一起走。

姚建國已經出院了,其實早在幾天以前顧雲澤就幫助瀕危的姚氏集團解決了多日以來的危機,姚氏集團就這樣神奇地起死回生了。既然姚氏集團擺脫了破產的命運,姚建國的心情自然好了起來,整個人的健康狀況也就日益好轉。沒過兩天,姚建國就精神煥發地出院回姚家大宅了。

經過了這次的事情,姚建國和魏雅嫻也正式看清了阮雪瑩的真麵目以及阮雪溪對於姚家的一片真心。魏雅嫻終於反思自己的行為了,她覺得以前太對不起自己的小女兒了,以後一定要多給阮雪溪一些關心和愛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