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真心假意,都令舒池一時有些感動,至少在她慌亂失意的日子裏,還有這樣的點點溫情溫暖著她。
她把去獄中探望父親的情況還有她內心的疑慮和栗小麗說了一下,當然省略了餘年這一節。
栗小麗聽後仔細琢磨一下,也頻頻點頭,“舒池,你說得很對。伯父的為人我還是知道的,深明大義,明辨是非。他的工作接觸的一直都涉及到公司的機密。如果為了錢,他得到的何止是區區幾位數?再說,怎麼可能會為了區區幾萬塊錢葬送自己的前途?難道就是因為一時糊塗?這裏麵一定有什麼咱們不知道的……”
栗小麗看似神經大條,說話很少經過大腦過濾,但是,這回的話卻是讓舒池深以為然。
她怔怔望著窗外的星空,半晌,幽幽道,“小麗,我也隻是猜測而已。我爸爸,他好像已經喪失了信心……我不知道是不是和香姨去看他有關。按理說,香姨回來了,他更應該好好活下去才對。可是,香姨,她居然都沒有問小沫的去向……”
栗小麗搖搖頭後義憤填膺,“舒池,你的這個繼母,不是我說,心太狠了……虎毒尚且不食子,她竟然出事後一個人拋夫棄子不說,這個時候,居然還回來,而她一回來你爸爸就要自殺……可見,嘖嘖,真是個掃把星……也是,年紀輕輕的,誰願意等你老爸出來呢?等你老爸出來,她也成了老太太了……”
栗小麗口無遮攔,說完才覺得自己說的有些過了,不免訕訕住嘴。
舒池不以為意,重重歎了口氣,“小麗,你說,我爸爸他為什麼要自殺?”
“還用說嗎?監獄那種地方,呆長了絕對會精神出問題,再說,一呆就是二十年,想想都崩潰……再者,我猜你那個香姨也沒起什麼好作用……”
這些話,舒池聽了,心情並不好。
“舒池,你千萬要挺住,你家現在隻有你了。隻要你平安,你家就有希望……”栗小麗安慰著舒池。
對於舒池家的變故,她當然知道些,但是愛莫能助。
她和舒池都是C市人,而舒池的父親現在卻是在H市服刑,罪名是貪汙公款,刑期雖然不是死刑,但是,二十年,也和無期沒有區別了,按照舒池父親的年齡,基本也就等同於判了死刑。
一夜之間,舒池家如過街老鼠,沒到人人喊打的地步,但是其親戚家與其嚴格劃清界限。
緊接著,她的繼母也拋下丈夫兒子跑路了,一個家,頃刻間就剩下舒池和她那精神有問題的弟弟。
直到H市的福利院過來接收了舒池的弟弟,舒池才得以跟著餘年來到京城。
本想靠努力多積累些錢,將弟弟接過來,沒想到,又遭到了餘年的背叛。
唉……舒池,這個苦命的孩子。
雖然這樣,栗小麗還是挺佩服舒池。
如此的打擊,換作她早就支撐不住崩潰了,舒池卻是挺了過來。
就這一點,也足以讓她高看舒池一眼,盡管她也明白周圍的很多朋友包括之前的同事但凡知道舒池家裏那點事的都勸她離舒池遠一點。
但是,她要麼是佯裝答應,要麼幹脆理都不理。
心裏琢磨著,現在我家也就是有點銀子家底,將來哪一天,我要是啥也沒有了,你們還不都跟對舒池這般來對待我啊……
但是,說實在的,舒池絕對不會這麼做。
於是,這麼一想,愈發就覺得和舒池之間的友情彌足珍貴。
舒池當然不知道栗小麗眨著大大的眼睛在琢磨什麼。
對於這個目前自己唯一的朋友,她是感激的。
至少自己落難的這段時間裏,也隻有她站在了自己身邊。
“小麗,我覺得事情好像不太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