牆角和低矮的天花板上大片大片的黴漬,牆體皮麵斑駁脫離滿地的白灰粉。
老舊的櫃子一個緊挨著一個,唯一的一張床就在整個房間陽光最為充足的地方,可那床上的枕被卻發黃還隱隱透著難聞的氣味,和著空氣中的濃濃的中藥味,混合成了令人作嘔的味道。
“卓婕卿,你到底有什麼事?”
老人雖然已是落魄,雖然腰身不再挺拔,雖然已是滿麵病容,可依然不改當年那份淩厲又低沉的聲音。
這就是樊海溪,曾經是hk商界的泰山北鬥風雲人物,樊啻的親生父親。
卓婕卿沒回答他的話,依然在觀望著這房裏的一切,從不少細微之處看到了殘破的痕跡,加之從剛才蔡琳見到外人那驚恐的神情,她可以推斷得出,樊啻那同父異母的哥哥——樊銘,似乎常常帶人來光顧這裏打砸吧。
那樊銘早就欠下了高額的高利貸,日子可想而知是多麼的狼狽,而他肯定也是不敢向樊啻伸手要錢的,唯有來壓榨這兩個老人了。
卓婕卿接過沈禦遞來的手帕,輕捂鼻端,款步走向樊海溪,在他對麵坐了下來,而在樊海溪身旁的蔡琳,在極力的擺出當年不可一世的高貴與雍容。
也是,當年蔡琳在她麵前永遠都是用眼角來看她和樊啻,無時無刻不在明嘲暗諷著樊啻私生子的卑微身份。
連帶對她也是極為的鄙視,常以她們卓家的黑道出身,譏諷著她不是係出名門大家的千金,是那流氓堆裏出來的沒教養的野丫頭,她能嫁入樊家這名望豪門一洗前身的肮髒麻雀變了鳳凰,是對她的巨大恩賜了。
而樊海溪那時還是樊家的掌舵人,一家之主,雖然平時看似威嚴冷厲難以親近,可樊家裏的一切事物隻要不傷及他的麵子和樊家在外的體麵,他是不會過多加以責難和幹涉的,所以蔡琳可以說在樊家一手遮天,任意妄為的欺辱著她看不順眼的人。
蔡琳引以為傲的出身高貴的娘家——蔡氏地產,在樊家的永恒集團徹底被樊啻控製以後,依賴著永恒集團生存的蔡氏也宣告了破產,從而被樊啻以極低的價格收購了。
從此蔡琳一無所有,也從一直自詡高高在上的名門千金大小姐出身的雲端,跌落到如今的田地了,雖然她已不複當年的光彩,但依然跋扈,。
看著此時蔡琳在她麵前死撐著的高雅不俗的舉止,卓婕卿笑了。
看到她的笑,蔡琳惱羞成怒拍案而起,對她高聲叫道,“賤人,你別在這耍……”
可她的話沒說完便哽在喉頭了,唇色蒼白而顫抖不已,因為一把明晃晃的手術刀正好插在她兩指間,稍挪一點,她的手就要廢了。
“樊夫人,不好意思一時手滑飛出去了,但也請你注意用語,不然下次就不能保證一定還在兩指間了。”沈朗涼涼的笑道,可就算是再遲鈍的人,都能感覺到他的怒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