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姨看了看蕭惟,見她是個如此年輕的女子,凝姨的眼裏有一絲不信任,她說:“這位女子如此年少,真的會治病嗎?”
“放心吧,凝姨,她不是一般的女子。”玄錦堅定地說。蕭惟曾經醫好了千瓔公主,玄錦對蕭惟的醫術是十分信任的,不然也不會把她帶到這兒來了。
聽到玄錦這麼說,凝姨也就放心了,她點點頭說:“那好,請隨我來。”說罷,她轉身向二樓走去,玄錦等人跟在她身後,也上了樓。蕭惟百思不得其解,照他們的談話來看,自己要去醫治的人是玄錦的母親,可是玄錦的母親不是宮裏的樊太後嗎?
正想著,蕭惟已被帶入一間屋子。剛進入屋子時,一股濃烈的藥味撲鼻而來。屋子很寬敞,擺設極其簡單,素淨的紗帳被掀起,可以看到榻上躺著一位女人。見到幾人進屋,她的嘴角輕揚,露出一個溫婉的微笑,隨即起身。玄錦快步走到她身邊坐下,並讓那女子靠在自己的懷裏,他道:“阿母,孩兒來看你了。”玄錦的眼神充滿了愧疚,看得出他真的很在乎這個女人。
蕭惟這時才看清這位女子的模樣,她看起來大概四十歲,臉上不施脂粉,卻芳容皓齒,美若天仙,有一種洗淨鉛華的脫俗之美。她靜靜地靠在玄錦身上,白若蔥根的手緊緊抓著玄錦的袖子,生怕自己一放手,玄錦就會離開。她不說話,但她那雙含滿淚水的眼睛已能代替所有的語言,她把所有對兒子的思念都凝成了淚珠,滑落臉頰。見到母親流淚,玄錦急忙伸手為她拭去淚水,他哽咽地說:“阿母,您別哭,孩兒會陪著你的,我為你找來了焉耆國最好的醫師,過不了多久,你就會好起來的。”
玄錦示意蕭惟過來,蕭惟走到他身邊,玄錦告訴她:“這位是我的生母——劉夫人,也是焉耆國的太妃。”
“太妃……”蕭惟驚訝地看著劉氏,既而屈膝而跪說,“民女秦蕭惟,叩見夫人。”
劉夫人看著蕭惟,抬了抬手,示意她起身。玄錦連忙說:“蕭惟,快快請起,這兒不是王宮,不必拘禮。”
蕭惟站起身,走近劉夫人。玄錦道:“蕭惟,家母的病就靠你來治了。她的症狀和以前千瓔公主的症狀很相似,隻是更嚴重了些。我見千瓔公主恢複得那麼好,才帶你到這兒來的,我相信你能治好我的阿母。”
“我盡力而為吧。”蕭惟點頭道。她跪坐在榻前,拉過劉夫人的手,為她號脈,隨後又檢查了她的舌苔。過了一會兒,蕭惟問道:“夫人,您平時感覺哪裏不舒服呢,還有您都吃些什麼食物?”
劉夫人搖搖頭,目光有些淒涼。玄錦說:“家母曾經遭人毒害,導致她再也無法說話。她總是咳嗽,有時咳血,吃的挺清淡的。”
聽了玄錦的話,蕭惟有些難過。眼前的劉夫人看起來是那麼溫婉賢德,她的境遇卻那麼悲慘。蕭惟麵色沉重地說:“夫人這是患有嚴重的肺癆,而且過於抑鬱,若不好好調理,很難康複啊。”
“秦侍醫,你一定要治好夫人啊。”凝姨懇求道。
蕭惟說:“凝姨,你不要太擔心,我會盡力的,你把夫人吃過的藥都拿來給我看看吧。”
凝姨連連點頭,她急忙到樓下取來幾副藥,遞給蕭惟,並告訴她說:“這是從三位不同的醫師那兒抓的藥,平時吃的也就是這些,足下仔細看看。”
蕭惟把三副藥打開,放在幾案上,對其一一進行檢查,時不時拾取一些草藥聞聞。待她檢查完畢後,凝姨問:“秦侍醫,這些藥怎麼樣?”
蕭惟把目光投向凝姨,回答說:“這些隻是普通的草藥而已,有輕微的清熱解毒之效,對肺部的調養也有些作用,可是這對夫人的病,幾乎不起什麼作用。”
聽到蕭惟這麼說,玄錦皺眉道:“都是些庸醫,難怪我阿母吃了這麼多藥,病情也不見好。”
“舜王莫要動怒。”蕭惟說,“夫人尚未病入膏肓,現在開始好好調理,還是有可能痊愈的。”
“蕭惟,拜托你,一定要治好我的阿母,她是我最親的人,無論如何都要治好她。”玄錦期待地看著蕭惟。
蕭惟點頭,認真地說:“嗯,你別太心急,這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但我會努力的。”隨後,蕭惟寫了藥方並將其遞給凝姨,囑咐道:“就按照這個方子給夫人抓藥,切記,裏麵的藥材一樣都不能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