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子末聽出他話中的恥笑之意,恥笑她貪生怕死嗎?是啊,她貪生怕死到心裏一點羞恥感都沒有,她的羞恥感早就被丟到了地底。騷亂四起中,赤鱗安穩落了地,她眼尖,一眼便瞧見了立於門前的冰晶,目光相遇處,她瞧見冰晶安心一笑,已殘缺的雪女劍緊握在手,勢要守住大門,除了臉色白點,安然無恙那便好,那笑,也很好,可以讓她忽略四周曖昧問訊的眼神.
四方人馬皆跪拜行禮,虎王與蛇後,她別有深意的瞧了眼虎王,徹頭徹尾的偽君子……
錦玉輕點她在披風下被悶的微紅的臉,無視尹子末眼中的怒氣,說道:“你臉紅的樣子很美。“
尹子末隻覺得冷風陣陣刮過,她力持鎮定,自覺臉皮夠厚,可以抵擋那鴉雀無聲的尷尬。
“拜見虎王。”
有人卻不如她的願,嬌滴滴的聲音自人群中傳來,那聲音太熟悉,她是她的棋子,至關重要的棋子,霸天殿上,也是她對她心軟的原因……
轉身相視刹那,不懷好意的眼中帶了曖昧與冰冷,她款款而來,婀娜多姿,帶著陰謀。
“拜見蛇後。”
白芙蓉聲音極柔,卻又一字不露的落入旁人的耳裏,一時之間激起千層浪般,竊竊私語聲口耳相傳,嗡嗡聲漸響,‘虎王與蛇後似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四周起了騷動,有妖叫囂著要護衛蛇後,尹子末攏眉,瞧見前幾日挑擔賣雜貨的姑娘低斥了幾句,緊挨著冰晶的她沒有奪目的容顏,如若不是她出了聲,她的平凡將會被忽略,如路人一般,可她卻不是個那個平凡路人,風吹起她的秀發,耳後的刺青是如此的熟悉,一聲低斥號令眾妖,冰晶與她不曾以敵相待,非敵即自家人,尹子末輕歎口氣,該來的終是來了。
“蛇後,這些人都將為你而死,你愧疚嗎?“白芙蓉陰涼的說著,赤鱗利爪劃過地麵,精美的鍛麵鞋上蒙了層揚起的灰,虎王這是要防她?
“好久不見,白姑娘倒是依然關心本蛇後啊,這份心,本蛇後收下了。”尹子末說的雲淡風輕,居高臨下盯著白芙蓉,那份孤傲,將人拒之於千裏。
“姑娘……“一聲驚呼伴著連碧嬌小的身影飛撲而來,尹子末忽覺的好笑,明明那麼嬌小的人,偏要擋在她身前,白芙蓉比她高上半個頭,論氣勢,及不上白芙蓉,更何況這連碧還得擔心身後噴著粗氣的赤鱗,發髻微散,沉重的眼圈,這丫頭一夜未合眼了吧。
“連碧,我沒事。“
白芙蓉麵上有了些難堪,他仿若看到身後恥笑的嘴臉,笑她的投敵判國,一聲好久不見,成了自取其侮,如今連這小丫頭都敢頂撞與她,隻覺滿腔怒氣。
“舊識相敘又何必急在一時,蛇後累了,敘舊改日吧。“錦玉眉梢帶了些不悅,適時止住白芙蓉,眾目睽睽下隻手圈住蛇後柳腰,將自己與她帶離赤鱗。
他的聲音溫潤,飄的很遠,他的話有很多種解釋,比如,他和她呆了一晚,至於那一晚的內容那就任君想像,又比如,他和她還要在百花樓呆很久,至於做什麼那也是任憑君想像,
“我可否謝絕虎王的好意?”
“蛇後這是要傷了我的一片好意啊。”
尹子末瞟了眼腰間利爪,適者生存啊,她懂,她能屈能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