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朋友?那個酒保?”
陸立風不吱聲了,隻是穿越了大半個酒吧,大步拖著我進了一個暗門。
沿著木質的階梯向下,竟然是一個上百平大的酒窖。
酒架一排排陳列有序的擺放著,泛著古木獨有的香氣,然而淡然的味道迅速就被濃鬱的酒香氣遮掩的嚴嚴實實,鼻息間都是純粹的醇香。
陸立風高大的身形站在酒窖的中央形成一道好看的流線,他微仰著下頜,從酒架上取下一瓶金裝包邊的紅酒。
“過來。”招手他就熟稔的取了開瓶器將紅酒緩緩打開。
橡木塞嘭的一聲,我整個人都震醒了似的坐到他對麵去,“我不喝酒。”
他嘴角勾起一個好看的弧度,“上次你已經喝過了。”
“那是傷情不自禁,以後不會了。”
“傷情不自禁?”他抿著唇角笑,“你倒是對自己的狼狽毫不掩飾。”
輕咳一聲,掩飾自己的尷尬。
陸立風就道,“這就是我下午要帶你來的地方。”
我很驚訝,“你原本就要帶我來酒吧?”
“酒窖。”
“為什麼?”
陸立風已經拿來了醒酒器,“來酒窖自然是為品酒。”
我有一絲挫敗感,長歎一聲,無奈的小聲道,“陸立風,我不想標榜自己是個多麼可憐的女人,但是我痛恨的前夫是做紅酒生意的,我即便碰酒,也絕不想碰紅酒。”
“是心裏還沒放下吧?”這個男人無情直接的撕我的傷口。
“沒有。”
“其實你跟外麵那個女人一樣,都是拿得起放不下的傻女人,不過是她選擇的方式比較外放,而你,喜歡壓在心裏,一個人難受。”
“你究竟憑什麼以為自己很了解我?”這話說出來的很輕,輕的幾乎隻有自己一個人可以聽見。
不是質問,倒更像是一種情緒的釋放。
陸立風的酒杯就已經遞到了我的手上,“你以為我是要你喝酒灌醉你就太高估自己了,這是七年前我存下的酒,現在市值至少十幾萬,你要是真給我糟蹋了我怕是得跟你急,我說了,就是叫你來品酒,要是真像你自己說的放下了,就端起酒杯,品出這其中的味道來。”
他說,“文芷,你隻有清楚了管浩做的紅酒生意,才會知道自己究竟醉在什麼地方。”
醉在什麼地方?
我眯眼,心下恍然。
陸立風一語道出我這兩年來悲哀的婚姻真相。
自從管浩做紅酒生意,我是的確從來不沾酒,卻竟是一直醉著。
唯一喝醉酒發現他跟周小慧床第之歡的那次,反而才是清醒了。
這紅酒,是真的醉人麼?
我看著陸立風倒在酒杯裏的酒倒映出豔紅透光的顏色,真是瀲灩極了。
他舉著有我半邊臉大的紅酒杯遞到我的眼前,透過那層層的透明玻璃,我清晰的看到陸立風深邃不可測的眼神泛著陣陣幽暗的光芒。
下午剛好塗了本紅色的口紅,唇瓣輕輕的在杯沿一開一合,我竟然鬼使神差的抿了一口。
故意在口腔裏停留了一會兒才咽下去,除了絲絲的酸澀和馥鬱的香甜,並未嚐出什麼特別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