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無限懷疑並全然不信的時候,管浩出現在了酒行門口。
“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他接到公司裏員工的電話匆忙趕了回來。
看到我的那一刹那,他毫不猶豫的衝到了我的麵前,“文芷你在幹嘛?你瘋了嗎?你……手在流血。”
順著他低下頭的視線看到自己掛著血珠子的手才意識到,剛才砸東西的時候好像不知道被什麼東西劃破了手。
“創可貼!對,在這兒~”管浩幾乎是條件反射的嘀咕著就從不遠處的抽屜裏拿出兩片創可貼撕開,一片給我擦了傷口吸了血,另一片又仔細的貼在我手背的側麵上。
我沉默的看著他很自然的完成這一係列動作,心都不會痛了。
也許,這就是人們常說的習慣吧。
聽慣了背叛的故事,看多了出軌的電視情節,多少次為選擇原諒的妻子和正宮感到委屈,可是這天下又有幾個人是有勇氣擺脫曾經已經習慣了的習慣的。
我痛恨管浩放棄我們的愛情,痛恨他對我的冷血無情,可就是這樣一個簡單的跟過去重複的動作,我竟然就心裏滴著血不知道怎麼抗拒了。
也明白,六年,誰也不是可以輕易放下的。
創可貼貼完,管浩的眼神就滯留在我的臉上,“這幾天,你過的好嗎?”
他這次說的第一句話,竟然不是指責,指責我砸了他的酒行。
周小慧的哀嚎聲就在他的背後響徹起來,“啊!疼!”
“怎麼了?”管浩回過頭去望。
周小慧的右腳已經輕輕抬起,那上麵紮著一片長長的花瓶碎片。
我心裏攪動了一下就聽到周小慧悲戚的哭聲可憐兮兮的一點點響起來。
管浩終於是放下我朝周小慧奔過去,“怎麼搞的?”
“疼……”周小慧一下子就癱軟在了管浩的懷裏,小鳥依人的模樣分外感人。
我心底的震撼卻久久不能散開,不過就是那樣短暫的一個瞬間,這個女人竟然就可以抬起自己的右腳狠狠的紮進那玻璃碎片中,就衝這份對自己的殘忍,我就比不得。
到底是要輸的。
管浩拿了車鑰匙去開車準備送周小慧去醫院。
等待中的周小慧卻徑自走向了我。
“文芷姐,你說,怎麼才能把你從他心裏徹底拔除呢?”
說完,她做了一件我這輩子都想不通的事。
周小慧突然跳起來,腳不沾地,狠狠的朝地上砸了下去!
就那樣直挺挺的倒在我麵前,疼的呲牙咧嘴。
我整個人幾乎是懵的,就那樣呆呆的看著她,完全沒弄懂她的路數。
直到……鮮血從她的雙腿間一點點滲出來,染紅了棕木色的木地板。
“周小慧!”我幾乎是聲嘶力竭的喊了她一聲,沙啞的嗓音裏是滿滿的不解!
而她,在餘光瞥到管浩進門的那一刹那,已經悲慟的指著我顫抖的說,“文芷姐,就算你恨我……為什麼要對我的孩子下手……這是我跟管浩哥的孩子,孩子是無辜的……”
轟鳴聲又衝進腦海,伴隨著的還有管浩瘋狂的尖叫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