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有什麼堵在喉嚨裏。
冒著傾盆大雨,我將他從地上抓起扛到肩上,用腿支著車門,費力的將他龐大的身體架到了車後座!
也是那會兒,水窪裏的血徹底嚇到了我。
我匆忙打電話叫了救護車,救護車卻說這裏太偏僻要很久才趕到。
找到剛才趕來的兩個警察,他們說最近的醫院也得走一半的山路,我即刻決定開車送陸立風去醫院。
可我並不會開車,雖然有駕駛證但自從考了證之後就沒再碰過車了,兩個警察麵對一室的孩子已經是忙的不可開交,其中一個警察說可以幫忙叫個同事上來幫忙開車,但也得再等半個小時。
心急如焚我當下就決定自己開車送陸立風去醫院。
陸子欽也是在這個時候說了見麵的第一句話。
“爸爸,會死嗎?”
他原本木訥的臉色終於有了變化,眼眶都紅了。
我不知道那會兒自己是怎麼忍住眼淚的,也許是逆境真的逼迫我快速成長,我就那樣大著膽子拉了手刹踩下了油門。
撥弄了半天終於找到車燈點亮,我著急又小心的將車朝山下開去。
以前都幾乎沒上過路就更別說這彎曲的山路了。
可也許是心裏有一種執念我竟然可以歪歪扭扭的將車一直開到鎮上的醫院。
陸立風腹部的傷口都像是要長在腦子裏成了瘤子成了毒,停下車後我就一手牽著陸子欽一手架著陸立風進了醫院。
索性醫院裏還有醫生在值班,眼看著我搖搖晃晃就要跌到匆忙上來幫忙。
待陸立風躺在白色的病床-上時,傷口已經沾染了雨水感染發炎了。
好在那傷口並不算深, 沒有傷到什麼器官,但是割斷的血管還是流了太多的血所以才導致陸立風昏迷。
鎮上的醫生手腳很麻利,雖然手法有些粗糙,但很快將傷口處理好,縫了十來針。
等醫生走了,病房裏隻留下我跟陸立風還有陸子欽三人,我竟感到從未有過的歸屬感。
雖然陸立風還躺在病床上,可是這些天沒著沒落的感覺卻徹底的消失了。
找到陸子欽,簡直就是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事,勝過一切!
我將陸子欽緊緊的抱在懷裏,跟他一起坐在床畔守著陸立風。
時鍾在牆上滴答滴答的響,時間一分一秒的走過,我卻覺得時間仿佛靜止在這一秒。
中間有護士進來給陸立風換藥的時候對我說,“晚上的時候多觀察著點,如果你丈夫發燒的話,記得按床頭鈴。”
那一聲丈夫就狠狠敲打了我的心靈。
低頭去看床 -上的陸立風,他真是從來都沒這麼醜過。
頭發濕了粘在枕頭上,胡茬圍著嘴巴繞了一圈,真是太醜了。
可我……心裏莫名暖洋洋的,覺得他是這個世界上最帥的男人。
那一瞬間我意識到一個可怕的問題。
管浩在操場上搖冰壺的帥氣身影和認真表情,在心底和腦海裏的某個角落,驟然消失了。
完全就被陸立風甩動鋼筋的動作和朝我身後擲匕首的動作所代替。
想到他當時自稱爺爺的較真模樣我竟忍不住勾起唇角噗嗤一聲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