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蕭當時罵完之後桑妮就抱住了他的脖子,“臭男人你別怕,疼你就咬我胳膊!嗯?”
最後一個字帶著誘哄,而說話的同時,她很自然的露出自己白皙的胳膊來擺到楚蕭麵前。
許是最近經曆了太多的事有些多愁善感了,我竟然會覺得當下的那一幕真的很感人。
隻可惜這感人的一幕著實沒有維持太久,就被楚蕭破壞了畫麵。
在大夫給鑷子消完毒去取他頭皮裏的玻璃碴子時,他竟然張口一下子就真的咬住了桑妮的胳膊!
我忍不住低呼他一聲。
桑妮卻歪過頭來皺著眉頭朝我搖頭,示意我不要阻止。
於是楚蕭是真的用盡了力氣去咬,而桑妮也猙獰著臉頰通紅咬牙忍著。
作為旁觀者的我,嘴角都忍不住呲起來。
看著都疼。
老大夫雖然開的是小診所,工具也不全乎,但手藝和技術都是沒問題的。
把玻璃碴子拔出來之後,他就拿了剃子給楚蕭剃頭。
一係列複雜的工序老大夫一個人就可以完成了。
隻是桑妮在聽說要剃頭的時候,鼻子都皺了起來。
“那個,能不能不剃?”她暴瘦後第一次的話音裏帶著猶豫和溫柔。
老大夫就扶了扶眼眶瞥了她一眼,“不剃?那怎麼縫針啊!”說著手上的動作不停,楚蕭的發絲兒已經落下來一縷了。
老天爺仿佛安排好似的,就讓那一縷頭發落在了桑妮的手掌心裏。
我看到她一直在盯著那縷頭發愣神,連胳膊上的疼痛都已經忘記了。
楚蕭哪裏忍受得了因為縫針腦袋上突然多出個坑兒來,他就幹脆的讓老大夫給他剃了光頭。
本也不是什麼大事兒,畢竟頭上的傷更重要,可大約是楚蕭原來的發型挺酷的,桑妮是真舍不得了。
一個勁兒的說,“你上回這發型從哪兒整的?多少錢?等你頭發長起來了,老娘再帶你去弄一個啊?”
楚蕭看都沒看她一眼就斜著嘴角道,“三廊,一千八百八。”
“湊,破發廊要上天啊理個發這麼貴!”
“怎麼?舍不得了?”
“那不能!我桑妮說到做到,等你頭發長起來了,砸鍋賣鐵都跟你去那個什麼三廊整個跟以前一模一樣的發型出來!”
然後楚蕭就用一種怪異的眼神上下打量桑妮,“我嚴重懷疑,你喜歡上我以前的發型了。”
桑妮就噗嗤一聲笑了,好像剛才一直壓抑著的氣氛一下子就都沒了,“我就是喜歡!怎麼了?”她霸道無理的咋呼。
我看到楚蕭的嘴角在那一刻微微上揚,揚起一個永恒的弧度再也沒有落下。
一直到縫針的時候沒打麻藥他都還是笑著的,弄的我一度以為是自己眼花看錯了。
什麼樣的執著會讓人覺得你哪怕隻是喜歡我的一個發型都足以讓我感到幸福……
這世上的事可真說不清楚,明明就是桑妮一酒瓶子給楚蕭爆了頭,可兩人苦哈哈的進了診所,竟又笑嗬嗬的挽著手一塊兒出來了。
且出門以後站在路邊,楚蕭的聲音無比溫柔,“妮子,那地兒咱能不住了麼?”他指的是桑妮剛搬的新家,“閣樓那麼高還沒有電梯,回頭我給你找一地方,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