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原來,周小慧從來都不是我們之間的阻礙。”我重新抬起頭,凜冽的看著眼前的爸媽,“你們從來就沒給過我一絲一毫的信任!哪怕隻有一絲一毫!”
抓起手邊的手機就衝出了房門。
再一次清晰的感受到這個家帶給我的不是溫暖而是滿滿的傷害。
其實真的挺不明白的,我知道二十年前是我錯了,可錯了,就真的再也沒有改正的機會了嗎?
我錯了,對不起的是她,可他們為什麼也要一並來懲罰我?
這些年,良心,父母,都來懲罰我。
誰來給過我安慰?
唯有桑妮,葉佳宜,那一眾大學舍友……
那在大學裏唯一的一段快樂時光給我帶來對生活的希望。
也就是那時候認識了管浩。
第一次得到我以為的真正的關心,疼愛,才一點點敞開了心扉接納他。
所以兩年前,不顧家裏的反對嫁給了管浩。
是單純的以為,得不到父母的愛,還可以得到另外一個人的愛,好不容易得到了這愛,就舍不得放手。
所以寧肯讓自己跟他們之間的誤會加深都要抓住管浩這個男人。
隻是沒想到,天意弄人。
最後老天爺還是懲罰了我。
乘坐電梯一路直下,我衝出單元門,衝向小區門外,瘋狂的,固執的。
奈何天空不知何時響起一個驚雷,嚇的我一個趔趄,碩大的雨點就滾落下來。
狠狠的砸在我的肩上,腦袋上。
狂風刮過,身子一斜,就跌落在一旁綠化帶的冬青樹上。
冬青上的枝子透過稀薄的衣服麵料戳傷了皮膚,雨點就緊接著落下來砸出一陣火辣辣的疼痛。
這一跤摔的太狼狽,身子就好像在地上黏住了似的起不來。
血緣究竟是什麼我不清楚。
我隻知道那不是可以用理智來思考的東西。
每一個眼神,每一個表情,乃至每一句話,都可以隨時戳中人的心窩,然後條件反射的給出心髒最真實的反應。
這就是割舍不掉的血緣。
那是拴住了靈魂的繩索。
無論其怎樣暴烈都無法掙脫。
仰頭望天,雨滴狠狠的砸落在臉上反而沒再流半滴眼淚。
隻是恨不能老天爺能看到自己,可憐可憐自己,給我一點可以喘息的空間。
給我一點愛。
哪怕就一點。
可是,雨越下越大了。
是梁智文追上來一把將我摟在了懷裏,“文芷,你瘋了!”他吼我。
我卻根本就聽不見。
他就將自己身上的衣服脫下來給我蓋在身上,可是說到底他不過是穿了一件T恤而已,其實什麼都蓋不住。
他就光著身子去抱我。
心裏太抗拒就一把將他推開。
他沒有防備,被我的胳膊肘撞在地上。
匆忙爬起來他又來拽我,“你給我起來!這他媽是暴雨!”
暴雨就是水從天上倒下來直接砸在人身上,根本分不清雨點的那種。
我還很少見過,更沒有親身體驗過。
這一次就固執的想要跟它親密接觸。
所以在梁智文拽我的時候,我就死死的抓住了冬青的枝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