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隻是想要知道,在陸立風的心裏,我究竟是不是婁阿月的替身。
這個答案,是困擾我這幾個星期來最痛的折磨。
陸立風就皺著眉頭,突然從口袋裏掏出了火機,輕輕點燃了一根煙。
吞吐間,雲霧繚繞遮住了他的眼睛。
我看不清他的表情。
隻是他的聲音飄忽的傳過來,“是她跟你說的,我跟她說過這句話?”他又確認一遍。
我就點了頭,“她沒有明說,但我聽的出來,陸立風,不要騙我,什麼事情你都可以騙我,但唯獨這件事,不可以。”
這一次,換陸立風點了頭,他隻是抽了兩口就將煙掐滅,“我不騙你,文芷,我沒有說過她很像格桑花這句話。”
“你說什麼?”
“我說,我沒說過。”他說,“我從來就沒說過婁阿月像格桑花。”
我一下子愣住了。
陸立風說的是真的,他在很認真的跟我解釋這件事,那,婁阿月那天……
似乎是很清楚我心中的疑惑,陸立風就眯著眼睛道,“其實這事兒得從上大學的時候說起。”
我挑眉。
他就淡淡道,“剛開始跟她在一塊兒那時候,她曾經報過一個畫畫兒的班,學畫兒。”
“那會兒畫室的老師讓他們畫馬蹄蓮。”
“剛好快下課的時候我過去接她,就看到了她畫的馬蹄蓮。”
“她問我畫的怎麼樣,說真的,她那會兒剛開始學那個,畫的根本不怎麼樣,但是我沒說,轉念就說了一句,你跟它挺像的。”
“那會兒也的確覺得,婁阿月挺像馬蹄蓮的,是那種生命力很頑強的人,扔到草原上,可以瘋長成一片的那種。”
“她問我為什麼,我就跟她那麼說了。”
“之所以對這件事兒還有印象,是因為她那會兒聽了其實挺不高興的,她說馬蹄蓮那麼醜,她才不是馬蹄蓮。”
“她說,她覺得自己更像是格桑花,就是那種不管扔到什麼惡劣的環境下,都能夠堅強生長的格桑花,小小的,又挺美的。”
“我當時隨手就拿起了她的畫筆,在畫紙上描了一朵格桑花。”
“然後盯著她的眼睛,很認真的跟她說,你跟格桑花,不像。”
陸立風斜著眼睛看我,“就因為這件事兒,當時她還跟我吵了一架,好幾天沒理我。”
我就完全呆愣住,“你的意思是,你從來就沒說過婁阿月像格桑花,是她自己說自己像的?”
陸立風就輕輕的扯了扯唇角,“那會兒小孩子說的話,估計她也就是覺得格桑花這個詞兒挺文藝的,就一心想著自己很像格桑花。”
他歪頭看我一眼,“不過我這人說話挺直接的,她真的就像馬蹄蓮。”他說,“婁阿月,就是我見過的馬蹄蓮。”
“她那種堅強裏透著的熱烈奔放,是格桑花並沒有的,但是格桑花的堅韌內斂,也是她所不能體會的。”
陸立風說,“不過我承認,的確是因為那一次,我才對格桑花格外有了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