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長女1(1 / 1)

陽春三月,杏塢沈家。

今天是沈家那對龍鳳胎少爺和小姐滿十八的日子,沈家對於這雙寧馨兒疼若珠寶,成年大禮免不了又是一番大肆慶賀。

沈家太太沈李月雲早早命人準備了成人大禮要用到的東西,給自己最疼愛的兒女準備的自然是最好。

“太太,有客人來了。”

家裏的老媽子把客人迎進來,沈李月雲略微發福的麵上滿臉笑容迎上前去:“楊太太大駕,有失遠迎,我真是失禮。”

“沈姐姐還跟我客氣?”楊太太是新任鎮長的元配,因為沈家在杏塢是百年望族,楊鎮長曾攜太太登門造訪。能跟鎮長攀親近是再好不過,沈家辦喜事理所當然就會把帖子派給鎮長。不管是鎮長,還是鎮長夫人賞光到來,都是給沈家掙足了顏麵。

沈李月雲心中明白她這聲“姐姐”喚的親熱是何用意,麵上也不動聲色,熱絡地招呼她入上席就坐。

“唉,縣裏有個會,老楊要趕著去,這不就趕不上世侄和世侄女的成年大禮?老楊可是千叮萬囑著我備份厚禮前來,可不能怠慢這兩個好孩子。”楊太太見慣大場麵,又舌粲蓮花,沈李月雲明知她是恭維,但還是聽得心花怒放,對這位鎮長夫人的印象好上幾分。

“都快開席了,怎麼不見這對兄妹?”楊太太笑問,臉上塗著濃妝,描眉紅唇,她身材不錯,一身豔色旗袍穿的搖曳,她的手叉著細腰走路,多了份妖豔,少了份端莊。

沈李月雲大抵猜到這位鎮長夫人的出身並不是大家,心中暗暗鄙視她的出身,但麵上笑意不減:“孩子們還在自個兒屋裏準備。阿誠說是要和妹妹表演什麼華爾茲,這不,好好的成人禮給辦成了西洋宴會。”

“我說這宴會怎麼辦的那麼時行,原來是你家公子的意思。”楊太太嘖嘖讚道,“我也隨我家老爺去過那些西洋宴會,可沒見比你家公子更別出新裁的。”

沈李月雲謙虛地笑笑:“阿誠讀的是洋學堂,他的朋友們都是些新潮的年輕人,我這把老骨頭可跟不上他們年輕人的時髦。”

“沈姐姐快別自謙了,您看您這皮膚和氣度可不比那大姑娘差。”楊太太恭維,“要是你家姑娘和你站一塊,人還當是兩朵姐妹花。”

一番話誇的沈李月雲心情舒暢,兩人又聊了好一會兒。

“媽。”

“娘。”

一雙長相相似,但身量天差地別的男女走了過來,正是沈李月雲的一雙龍鳳胎兒女,沈誠和沈柔。

沈誠和沈柔有著相似的容顏,乍看之下,還容易認錯。好在沈誠雖然長著一張俊美的臉龐,但是眉宇間英氣十足,身材高大,相比之下,沈柔嬌小玲瓏,配上一張甜美的臉龐,柳眉杏眼,臉頰上有淺淺的笑渦,說不出地美麗動人。

“這就是沈姐姐的一雙寧馨兒,果真是男俊女俏。”楊太太驚豔不已,“沈姐姐真是好福氣。”

“楊太太過獎了。”沈李月雲招手,沈柔乖巧地站到母親身邊,禮貌地聽從母親的吩咐,招呼楊太太:“楊嬸嬸,你好。”

“多俊的閨女,這十裏八鄉可找不出第二個。”楊太太拉著沈柔仔細打量,滿意不已,“這麼好的姑娘,可許人家沒?”

沈柔羞怯地紅了臉,搖搖頭,躲到母親身後。

沈李月雲笑道:“楊太太快別打趣了,我這女兒臉皮薄。”

“沈姐姐,我這是可惜呢,恨不得我家兒子馬上從國外回來,那就能厚臉皮地和你討門親事了。”

楊太太深感遺憾,不料,沈誠聽到卻忍不住嘲諷:“都什麼年代了,還時行包辦婚姻那套?”

沈李月雲尷尬地看向楊太太,暗責兒子說話直白。

沈誠不以為然,俊美的臉上很是不屑:“我們可不像大姐,由人擺布,連婚事都身不由己。”

“阿誠。”沈李月雲沉下臉,不悅地看向兒子,“客人都來了,快去準備。”

“是,母親大人。”沈誠招呼沈柔過來,“小柔,我們再練練舞步。”

“嗯。”沈柔點點頭,跟在兄長後頭出去。

楊太太見他們走遠,小聲問了句:“沈姐姐,原來你還有個女兒。”

沈李月雲笑得勉強,避重就輕答道:“是老爺以前納的一個妾室留下的女兒,那位妹妹福薄,生下女兒不久就去世了,我便將她養在身邊,視如己出。”

“沈姐姐真是菩薩心腸。”楊太太抹抹眼睛,“那怎不見大小姐也來?”

“她在省城女中念書,學校的課業緊,又逢考試,免得她回來影響學業。”沈李月雲眸光暗了暗,連忙轉了話題,“楊太太,我們到前麵去,我介紹幾個相熟的姐妹與你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