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事情的起因是這樣的,她師父不見了(1 / 3)

清風居的後院,正是春色濃鬱,一樹桃花開得紅紅白白,惹人憐愛。花下,一頂精致卻不張揚的小轎停下,轎中出來一名青年,青年穿一身靛青暗紋的長衫,腰畔懸一枚鏤刻雲紋的白玉,指間帶著幾枚指環,通身裝飾瞧來分明素極,卻又給人一派天然高貴的氣象。

男子環顧四周,似這滿園的春意打動了他,唇角微微一勾,沿著回廊一側的樓梯向上緩緩走去。

他上了三樓,站在一間包房雅室外,一旁早有從者輕輕推開房門,門內半透的屏風那一側,一名穿著蒼青色衣衫的年輕公子起身,微欠一禮,笑道:“三郎,來了。”

這被稱呼為三郎的男子繞過屏風,在年輕公子的對麵茵席盤腿坐下,對他輕笑道:“你也坐。”

年輕公子收禮亦坐下,將茶案上紅泥小爐上正滾滾的山泉水傾入陶壺中,一雙手修長的手指動作輕盈如畫,洗茶、分茶,倒茶,似行雲如水。

“請嚐,不知合不合你的口味。”他笑著對三郎道。

三郎伸出手,拈起茶杯,輕嗅一息,微微點頭,淺嚐一口,道:“是樊穀的春前。”

年輕公子撫掌笑道:“正是。”

三郎放下茶盞,卻有些愁眉,他道:“未知來年,還能否有這般閑心品這春茶了。”

年輕公子道:“可是有什麼變故?”

三郎鼻端一息清淺的歎息,望向樓外,樓外是一條熱鬧的街市,人群來往,熙熙攘攘,“帝王之家,天天都是變故……”

年輕公子微皺眉目。

“不提這個,少玨,此番南遊,可有所獲?”三郎微笑道。

杜少玨笑道:“算是吧,之前傳書,想必三郎已大致了解,隻是還有件頗有趣味的瑣事,不妨權作今日談資。”

“哦?”三郎挑眉。

杜少玨將手指敲了敲桌案,“此事,還須得從建南說起,房師乃是上月十二夜半子時初刻咽氣,房家人丁凋零,除卻遠房的族人,隻餘一位美貌的小姐,正是房師的孫女。如今正攜一紙遺言上京,她坐船行舟,隻怕已到了紫陽渡,不出兩日,便進京都了。”

三郎輕笑,“今日,就在方才,二哥家的長吏攜人出京了。”

杜少玨微訝,片刻,笑道:“不曾想陳王殿下這般看重大儒遺孤,著實是尊賢尊文呐。”

三郎輕聲一歎,道:“陛下的病……越發沉重了……房師亡故的消息傳來,半月前,又添了夜咳的症狀……”

杜少玨看著三郎,道:“要不要調風紀進京?”

三郎一笑:“不必,我怎能在老父病榻之際,又挑起兄弟倪牆呢……嗬嗬……”笑著笑著,不由有了幾分譏嘲。

清風居對麵,是一處綢緞鋪子,此刻,店門外的廊柱旁正靠著一名少女,仿佛百無聊賴地打了個哈欠,這少女穿著,既不像大家姑娘,又不似小家碧玉仆從婢女,腰帶旁插著一把短劍,足上蹬著雙油布靴,倒似一副江湖人的裝扮。

不多時,那綢緞鋪出來另一名少女,身後還跟從著兩個婢女,一個老媽子,一旁還守著兩名青壯的執事,卻確確實實是京中官宦人家女兒的氣派,這小姐出來,對著那倚柱的少女笑著說些什麼,那少女卻一副深有為難的模樣。

杜少玨見三郎盯著窗外有許久,不由疑惑,也轉頭看去。

“素君?”杜少玨看了眼那小姐,他向著三郎道:“是舍妹。”

“難怪有些麵熟,許久不見,倒是大姑娘了。”三郎未曾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