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心溝壑萬千,深如瀚海,每一根神經都是細膩的情感,複雜的心思。而表情,卻是心靈最好的偽裝。
在他眼裏,她好似一個讓人無法親近與觸碰的存在,有些虛渺。
梁在在喝的有些多了,走起路來有些微晃,他走幾步靠近她,在離她幾步遠的距離停下,笑著向她揮手,“好巧,你和朋友一起來玩兒嗎?”
“是啊。”
話音剛落,“貓兒。”自不遠處走來一個非常英俊的男子,幹淨清爽的穿著,柔暖如風的笑顏,走到她身邊禮貌的衝他點了點頭,便伸手拉住她的手。
如一輕笑,“玩兒的開心點兒,我要進去了,再見!”
梁在在看著她和他進了不遠的一間包房,他的手還伸在半空中,指尖微微彎曲。
梁在在一直認為自己是思維敏捷,理智超過一切的人,卻在情感和理智的角力間,用遲緩的動作無聲的透露著內心的掙紮和隱忍。
他就那樣一動不動的站著,緊握的雙手青筋暴露,指骨根根泛白。
他想起珞瑜說過這樣的話,“不要抱怨你愛的人不懂你的心思,隻是你愛的那個人,她眼裏沒有你而已,所以痛苦和無奈,隻是你一個人的情緒。”
當一切細小的事物被放大,生活和情感會變得更加敏感而艱難。
如同他對她的感情。
梁在在揉了揉有些脹痛的額頭,輕歎口氣轉身回了包房。
天邊微亮,因為下了雨,霧靄沉沉,天色朦朧不清。
如一緩緩醒來,隻覺得頭脹疼,四肢麻木。她躺在臥室的床上,身上蓋著一床薄被。身側的男人手臂緊緊的攬著她的腰肢,臉埋在她的頸側,就如以往她還在他身邊時,不一樣的是他們都是和衣而眠。
空氣中似乎還殘留一絲絲酒味兒和煙草的味道。
昨夜意識模糊,陷入睡眠中時,唐逸的一聲聲歎息,此刻依然那樣清晰。
他在她耳邊說,“貓兒,我該怎麼辦?”聲音那樣疼痛,無可奈何。
怎麼辦?
昨晚他問她:“貓兒,你說人的心有多大?”
她笑著回答,“應該很大吧。”
他看著她,滿眼認真和執著,“那把我放進去可好?哪怕隻占據一個很小的角落也好。”
如一起身,拉開男人搭在腰間的手,下床去了浴室,簡單洗漱後離開了唐逸的公寓。
唐逸在她醒來的那刻,已經清醒。他看著她毫不猶豫的開門離去,留下隻他一人的空曠房間。坐起身來,他點燃一支煙靜靜的抽著,看煙霧在麵前渙散消弭。
全心全意的目的,即便走到盡頭,他想守護的那份情感和羈絆,永遠隻有她一人。
全力以赴已經成了習慣,滾燙灼熱的內心早已沒有了預計,就算麵對她離去的背影,也無所怨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