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被眼前景象驚的大怔,王壽更是大汗淋漓,他哪能想到一壺酒會引起這番慘況。
一股濃烈的酒味在空中蔓延,地上“屍”橫遍野,像是經過一場惡戰一般,屋內碎物遍布,東倒西歪,地麵之上紅色盡染,橫躺在屋內的人都已經麵目全非,濃鬱的血腥味在酒味中散開,舒逸景蹙緊眉頭,眼中驚濤駭浪,陰冷的聲音響起:“這是怎麼回事!”
眾人聞聲都嚇得齊齊跪下,王壽身子更是癱軟在地,心裏大悔,從來沒人見過這樣全身陰森的王爺,都噤若寒蟬,哪裏有人還敢開口,院內頓時鴉雀無聲,呼吸聲幾乎都凝滯。
目光瞟到懷中的人兒身上,冷光轉柔,毫無懷疑,心想,這又是你的傑作吧!你究竟還要給我多少驚異。
“王管家,天亮之前把這裏都處理了完!”不再追究,舒逸景對著身後沉聲開口道。
“是,老奴…。領命。”見舒逸景不再深究,提到嗓子眼的一顆心才緩緩落下,王壽聞聲捋了捋額前的汗珠,顫抖的答道。
“你們都留在這裏協助王管家,秦尤,去請張禦醫到我房間來。”舒逸景又對著身後的眾人吩咐,話落,抱著水璃月的身子抬步離開。
秦尤領命而去,王壽站起有些發軟的身子,抬袖拭去滿臉的汗珠,瞟了一眼屋內,心下驚悸未減,對著眾人吩咐:“快去將裏麵的人都抬回各自的院子,去請大夫救治。”
眾人聞聲頓時起身忙了起來,整個景王府內,燈火通明,各房各院腳步匆匆,人來人往,忙的不可開交。
覽天閣內,舒逸景雙手負在背後,腳步來回不停的在房內踱來踱去,目光盯在床上慘白的小臉上,眉眼具是不安的神色。
“張禦醫,這邊請。”秦尤立在門口,躬身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一個白發長須的老人從門外走進,舒逸景見到來人,忙掀起衣擺迎了上去。
“老朽參見王爺。”老人見到對麵迎來的舒逸景,屈膝行禮。
“張老不必多禮,深夜打攪,多有抱歉。”舒逸景扶起半跪在半空的身子,恭敬道。
來人正是以前薑國著名的皇室禦醫張仙之,自從年邁離開皇室之後就收了山,不再行醫,除了舒逸景之外無人請得動他。
“秦尤,上茶。”舒逸景轉身對著秦尤沉聲吩咐道。
“王爺無需客氣,老朽還是先瞧瞧病人吧!”蒼老的聲音渾然有力。
舒逸景點點頭,把張仙之領到床前,秦尤搬來一個圓凳放在邊上,張仙之坐了下去,觀了觀水璃月的麵色,又伸手把了一下脈,眸中湧上喜色,瞬間又皺了皺眉。
“張老,有何不妥嗎?”見張仙之喜憂參半,舒逸景一急,按耐不住的問道。
“回王爺,看這脈象,這位姑娘似是有喜了,隻是奇怪老朽為何號不出這喜脈的日子,隻是覺得有些蹊蹺。”張仙之起身對著舒逸景恭敬道,心中疑惑更甚。
有喜!像是一計驚雷從頭頂轟然炸開,舒逸景的臉色頓時難看之極,如同黑雲壓頂。
“張禦醫,您再看看,不知是否有誤。”端著杯子的手下意識的抖了一下,秦尤同樣是如雷貫耳,不可置信的問到,這王爺和王妃房都沒圓呢?怎麼會懷孕呢?
“回王爺,老朽行醫五十多年,是不會出錯的,隻是這脈象有些奇怪,似是喜脈又似……。”張仙之恭身回著,心想自己行醫多年也沒見過這等脈象,孕婦一般除了一條正常人跳動的脈搏之外還有一條微弱的小小脈搏在跳動,可觀這姑娘的脈搏,兩條跳動的脈搏似乎不相上下,爭相搶奪。
“好了,有勞張禦醫了,望張禦醫忘掉今晚之事,秦尤,送客。”舒逸景打斷了張仙之的話,臉上陰雲密布,大有狂風暴雨來襲之勢,對著張仙之說話時也不自覺的轉了語氣,袖中的雙拳攥緊,像是在極力隱忍著什麼。
“張禦醫,您請吧!”張仙之還想再說些什麼,被秦尤的催促聲打斷,抬眼看了看舒逸景陰沉的臉色,下意識打了個寒戰,相交多年,第一次見到如此陰摯的他,再不敢說話,由秦尤領著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