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在樹上的鎏鑰屏住呼吸一動不動,生怕被她發現。
是的,他已經在這裏躲了好幾天了,雖然很生氣,但還是放不進她,所以每天晚上都會來看一眼。
不得不承認,剛剛聽到水靈的那句話,他是興奮的。
你心裏,還是有我的,是嗎。
見水靈起身更衣,鎏鑰更是緊張地盯著,三更半夜的,你這是要出去找我嗎。
如果你是出去找我,那麼我會立刻出現在你麵前,原諒你。
鎏鑰在心裏暗暗對自己說。
而此時的水靈早已穿戴完畢,是的,她是要出去找鎏鑰,都那麼多天了,就算生氣也應該消了吧。
剛走到門口,抬起的手還沒有碰到門閂,就響起了一陣劇烈的敲門聲。
“淩公子,淩公子,出事了,快開門。”
須三焦急的聲音從門外傳來,水靈一驚,須三一般不會這個時候來找她,而且還那麼急。
能讓他那麼急的情況隻有一個,那就是俊歌出事了。
猛地拉開門,水靈還沒看清須三的樣子,就整個人被拽了起來,朝著隔避的方間衝去。
出去找鎏鑰的事就此擱淺。
鎏鑰眼裏的亮光漸漸熄滅,轉身離去。
他,終究是高估了自己的存在感。
“淩公子,你快看看老大,怎麼會這樣。”
水靈甩開須三的手,看向躺在床上的俊歌,不由得嚇了一跳。
她從一進來就聞到了一股濃鬱的血腥味,卻沒想到會如此嚴重。
此時的俊歌正吐血不止,身上纏著的白色紗布被悉數染成了紅色,看起來就像個血人。
大驚,怎麼會這樣,明明已經好了明天就可以拆紗布,為什麼現在會惡化。
以這樣的吐血速度,他就算不被毒死,也會血盡而亡。
情況緊急,水靈也故不得問事情的始末,而是急速施救。
須三在一旁急得團團轉,看著水靈把俊歌身上的紗布剪了,然後拿著銀針在他身上一通狂紮,焦急不已。
門外傳來一陣又一陣的嘈雜聲,須三這才轉身看去,就看到門外圍著一大幫人,全是來看熱鬧的。
“怎麼回事。”
“裏麵什麼情況?”
“不知道,好像是病人病情惡化了。”
“不是,聽說是死了,你聞到沒有,血腥味,多濃啊。”
“死了,”大驚,“不是吧,之前不是說好了嗎。”
“切。”不屑,“死了就死了唄,有什麼好奇怪的,於大盟主不是說了嗎,那個人沒救了,隻是有人想出風頭,大放闕詞說可以救而已,狗屁。”
“就是,於心盟主都說了大羅神仙下凡都不能救,現在這種情況很正常,公子淩?我呸,狂妄小兒。”
“哎,虧得我還崇拜了他幾天,浪費感情。”
“……”
不絕於耳的譏諷聲傳到須三耳裏,聽得他更是煩燥不已。
“走走走,看什麼看,再看殺了你。”須三凶神惡煞地關上門,煩燥地抓了抓頭發,愧疚地看向絲毫不受影響的水靈。
是他的錯,他不應該如此明目地去找淩公子的。
現在好了,鬧得人盡皆知,淩公子的名聲全被他弄沒了。
就在須三把門關上的瞬間,門外的人群中,一人陰笑著抬起頭,滿臉得意。
那人不是別人,正是於心的弟子莊生。
他此時一臉陰褻,公子淩,你就等著身敗名裂吧,敢打我師你的臉,整死你。
整整一個通宵水靈才把俊歌從死亡邊緣拉回來。
此時的她坐在桌子前,雙眼布滿血絲,一臉倦意。
須三看到這樣的水靈,更是愧疚不已,特別是外麵時不時傳到他耳裏的譏諷聲,都不知道如何對水靈說這件事。
“怎麼回事。”水靈輕輕的啜了一口茶,舒緩了下疲勞。
“我也不知道怎麼會這樣,昨晚睡覺前老大還好好的,可是到了半夜突然就吐血不止了。”
“他有沒有吃過什麼,或者碰過什麼。”
須三回想了下,“沒有啊,就是吃了你開的藥,然後就睡下了。”這些天來天天如此,也沒見出過差錯。
水靈眼神一凜,“藥?拿來給我看看。”
“哦哦。”須三慌忙跑了出去,把昨晚俊歌喝剩的藥拿了過來。
放在鼻子下嗅了嗅,水靈的目光越來越寒。
“這藥是哪來的。”重重地把藥碗放到桌子上,嚇了須三一跳。
“藥店買的,按你的藥方抓的。”須三被水靈駭到,語氣之快,堪比流星追月。
水靈不出聲,須三更怕了,小心翼翼地問道,“淩公子,這藥,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