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他聽到這個可笑的理由之時,整個心都碎成了粉末,她明明知道,隻要是她想要的東西,無論是上刀山還是下火海,他都為她去尋找,雙手奉上。
為了她,他連元髓晶都可以放棄,連唯一一個救他母親的機會都能放棄,還有什麼是不能給她的呢,還有什麼值得他去和她搶的呢。
原來,她從來沒有信任過他,是不是在他表達滿腔愛意的同時,她卻在處處防著他?
恨,一腔真情錯付,他的驕傲,他的骨氣,在她麵前一再退讓,為她付出了一切,甚至連龍族少主的位置都可以放棄,到頭來換來的卻是她的背判。
殺了她,既然活著不能愛他,那就到地底下再來相愛吧。
鎏鑰握著閃雷戟的手緊了緊,對準水靈的喉嚨,卻怎麼也刺不下去。
隻要他輕輕一刺,她就沒命了,這個玩弄他感情的女子,就沒命了。敢欺騙他玩弄他的感情,她該死。
可是,那握著劍的手卻怎麼也刺不下去。
他的水靈啊,他愛的水靈啊,為什麼會這樣,是他看錯了嗎。
不,不會的,他信他的眼光,他信他愛上的女人,她不是這樣的人。
幻覺,一定是幻覺。
緩緩地閉上眼,鎏鑰在心裏無聲地歎了口氣,感情的世界裏,誰先動情,誰就輸了,誰愛得深,誰就輸了。
他先動的情,他愛得深,所以注定會輸得一敗途地。
水靈,我信你,把我的命交到你的手上,不要讓我失望。
偌大的藏寶閣內,水靈和鎏鑰兩人麵對麵地站著,他們的手中都舉著利劍,指著對方的要害,臉上是無盡的糾結與失望,最後都變成了適懷,更像是孤注一挺擲。
他們,都在用生命去做選擇,用生命去賭。
賭他們的眼光,賭他們沒有看錯人,賭他們的感情,不是謊言。
深吸一口氣,水靈閉上眼睛,鎏鑰,我再信你這一次,用我的生命在信你,不要讓我失望。
如果,這一切都是真的,我也不會怪你,隻會怪我自己,有眼無珠。
屏住呼吸,感受著鎏鑰的劍刺像她的喉嚨,感受著那股陰寒的殺氣離她越來越近,她握著劍的手緊了又緊,整顆心都提了起來,甚至停止了跳動。
真的要用生命在賭嗎,萬一,萬一她輸了呢,她大仇未報,還不能死。如果就這樣死了,玄舟大陸的仇怎麼辦,她有何臉麵去麵對九泉之下的他們。
怎麼辦,她該怎麼辦。
好真實,那種麵臨死亡的感覺好真實,她真的要把生命交到這個男人身上嗎。
萬一……萬一……
矛盾,前所未有的矛盾,水靈眉頭皺成了疙瘩,整張臉都糾結在了一起,握著劍的手鬆了又緊,緊了又鬆。
這一步,到底該如何走,這一步,如果贏了,她獎獲得一分全心全意,毫無雜質,可以為之付出一切的感情,如果輸了,那就是萬劫不複,永墮輪回。
掙紮,前所未有的掙紮。
就在她掙紮的時候,鎏鑰的閃雷戟擊向了她的喉嚨,劍連著鎏鑰的手,鎏鑰的人同時從她的身體一穿而地,然後消失在她的身後。
提起的心歸位,屏住的心跳恢複正常,壓抑的呼吸開始活動,她贏了,她賭贏了。
幻覺,真的是幻覺,鎏鑰是愛她的,她就知道,他是愛她的,她沒有看錯人。
鎏鑰,值得她全心全意地去愛。
緩緩地睜開眼睛,水靈滿是歡喜眼在對上鎏鑰震驚的眼後愕然愣住。
紅,刺目的腥紅。
血,流動的鮮血。
鎏鑰的胸口處,她的劍正刺於其上,另一端則緊緊地握在她的手裏。
水靈整個人都愣在當場,她甚至不敢去看鎏鑰那受傷與不可置信的眼光。
一遍一遍地搖著頭,看著那從他胸口汩汩流出的鮮血,水靈簡直崩潰,"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
"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
"鎏鑰,我不想的,我真的不想的……"
"原諒我,原諒我……"
水靈鬆開了握著劍的手,一步一步地後退,鎏鑰的眼神,簡直令她崩潰。
不是這樣的,她明明不想殺他的,可是……可是,她卻真真實實地殺了他。
這樣的事實,超出了她所能承受的範圍。
原來,他信她,她卻不信他。
他對她全心全意的信任,卻換來她的一劍穿心,這叫她情何以堪,又叫他情何以堪。
無法麵對,無法承受,不能麵對,不能承受,水靈直接轉身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