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柏韜和紫菱一邊悄聲說笑一邊走遠了,芳華的眼神卻還直直的黏在他們兩人身上不肯收回,華月突然覺得她也怪可憐的,再怎麼有心機,也不過是是個十幾歲的女孩子,也想著嫁了人能夫妻和睦恩愛,誰承想,她的夫君竟是如此不歡迎她,還是被逼著娶了她。她心裏,也是苦的吧!
畢竟是姐妹,華月心裏難免有些同情,柔聲道,“二姐姐,咱們進去吧,別讓二娘久等了。”
章芳華如夢初醒,狠狠的瞪了華月一眼,也不說話,徑自往前走了。
華月被登的有些莫名其妙,方才那點子同情早就消失了個一幹二淨,心道果然是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等章芳華走了一段,她才慢吞吞的走上去。
一進門,隻見二夫人側身躺在床上,隻穿著簡單的衣服,額頭上還纏著塊帕子,一副懨懨沒精打采的表情。
華月一邊應付著寒暄,一邊心中狐疑:這二夫人整天興風作浪,昨天還好好兒的,怎麼今兒個就病倒了?
這樣想著,華月還是麵帶微笑恭敬的走上前去,“今早上聽二姐姐說二娘病了,現在可好些了?請過禦醫沒有?”
二夫人一邊接過丫鬟遞上來的茶水,一邊笑道,“沒什麼大事,就是身子有些虛,許是夜裏著了涼,難為你記掛著。”
看著二夫人這樣正正常常安安分分的說話,華月心裏更加的驚疑:這真是太不正常了!
正想著,忽然身後被人狠狠推了一把,華月原就站在床前,此時身體不受控製的向前撲去,正好將端著茶杯正欲入口的二夫人撲了個正著。
那杯茶水一點沒有浪費,全部潑在了二夫人的身上,將她胸前的衣服都打濕了,翠綠的茶葉梗子狼狽的粘在二夫人的胸前。
許是想到上一次被華月燙的情景,二夫人被燙的哀嚎一聲猛的坐起來,尖叫道,“你這個該死的小賤人,你想燙死我?!”
隨著她生猛的動作,額頭上的帕子掉了下來濕噠噠的落在被子上,二夫人一把抓起來,猛的向華月身上砸去!
華月來不及驚訝她不是病了麼,怎麼會被燙了一下就一下子病好了,這般生龍活虎的樣子可不像是個病人!眼看著那帕子就要甩到自己臉上了,華月趁著一低頭,帕子從她頭頂上飛了過去,隻是力道太大,將華月身後的多寶格上一尊胭脂馬抽到了地上,“啪”的一聲摔了個粉碎!
華月已經站起來,聽到聲音回頭一看,忍不住嘴角抽了抽。
二夫人見失了手,還損失了一個寶貝,更是怒火中燒,坐在床沿上氣的胸脯不住的起伏,冷笑道,“好啊,你個小賤人!以為嫁到了侯府就一步登天了是不是?我知道你的心思,想早日整治死了我,整個侯府就是你當家了?呸!你想的美!平日裏我對你多加忍讓,不過是看在你那病的半死不活的男人份兒上!沒想到你越發的猖狂起來了,竟然還敢拿茶來潑我!今天我就好好的教訓教訓你個忤逆不孝的東西!跪下!”
華月回頭看了看剛才自己的身後,那個位置上已經沒有了人,章芳華正站在一邊,臉上沒什麼表情,但是華月畢竟和她相處了許多日子,自然能看的明白她眼中那幸災樂禍的笑意。這才明白,今天這事情,完全就是有人精心設計好了圈套,等著自己往裏鑽了!
又想到方才一起來還有紫菱,走到院門口才被柏韜叫走,現在看來,絕不是偶然的。隻是不知道,這件事情柏韜夫妻倆扮演了什麼角色,是他們夫妻也一起謀劃了這件事,還是隻有柏韜一個人知道?
心思翻轉,她哪裏還去注意二夫人說些什麼,二夫人見她愣怔著不動彈,朝兩旁一喝,“愣著幹什麼,給我把這個賤人拿下!”
華月才反應過來,兩旁早有幾個粗壯的婆子圍了上來,毫不大意的將華月左右止住,不讓她亂動。
華月心中冷笑,原來都是做足了全套的!想著,趁眾人不注意,一腳踢翻了腿邊的一個圓凳,那圓凳咕嚕嚕的滾圓,碰歪了不遠處的銅盆架,銅盆跌落在地,發出了好大一聲聲響。
紫蘇正在門外站著左右無聊,忽然聽到屋裏“哐啷”一聲,心道一聲,“不好”就要往屋裏衝。這是在二夫人的院子裏,紫蘇第一時間就想到華月被欺負了,剛衝到門口,就被兩個壯實的婆子攔住了,“站住!不經注意傳喚,這裏也是你橫闖的?!”
紫蘇雖然要強了些,但畢竟是個小丫頭,怎麼打得過這兩個五大三粗的中年婆子,隻好焦急的叫喊道,“少夫人,少夫人你沒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