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兩三個男人在對上喻馳可怕的眼神的時候都被嚇出了一頭冷汗,紛紛以為自己見到了閻羅王。
“你跑什麼?青爺下令要殺他!”一個男人看見另一個同伴忙不迭地往衛生間的方向逃跑,急得大嚷道。
“殺他?我們別被他殺就不錯了!”那個男人抱頭鼠竄道。
喻馳的眼中聚集了無數的風暴,正在洶湧翻騰著,懷裏的向嘯已經死去了,這個世界上對他最好的人,已經不存在了,都是他害的,不,都是他們害的!
喻馳抬起手,子彈攜著怒火一顆顆發射了出去,喻馳的憤怒和悲傷都化作了這些子彈,輕而易舉地取了那些人的性命。
子彈“砰砰砰”地不停發射出去,喻馳已經失去了所有的理智,即使那些人早就已經死了,喻馳還是不死心地繼續發射著子彈。
戰獄破門而入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瘋狂而又絕望的喻馳。
戰凜終於還是在最後一刻鬆了口,所以鬱梓幫戰獄開了門,當戰獄心急如焚地帶著一隊雇傭兵趕過來後看到的卻是這樣令人心碎的喻馳。
喻馳跪坐在地上,被他緊緊抱著的,是已經死去的向嘯,喻馳的手裏握著槍,滿眼血紅,倔強地咬著雙唇,一槍又一槍地射殺著那些早就已經死了的人。
“喻馳!”戰獄喊了喻馳一聲,喻馳卻像什麼都聽不見一般沒有絲毫反應。
戰獄不死心地蹲下身,手指顫抖地放到向嘯的鼻子下方,沒有探到任何氣息的戰獄渾身一震,肩膀隨即耷拉了下去。
他來晚了,向嘯死了,應該是為了救喻馳而死的,不然喻馳不至於這麼喪失理智。
“夠了!喻馳,他們已經都死了。”戰獄握住他開槍的手。
喻馳冰冷地道:“放開!”
“喻馳!”戰獄沉下臉。
“是他們害死了向嘯!是他們!還有我!”喻馳痛苦地叫喊著,眼中積聚著淚水,“為什麼?!如果隻有他一個人來,你為什麼不阻止他!為什麼!”
喻馳喊得撕心裂肺,就連脖頸處都因為過於用力現出了青筋,不管戰獄如何對待他,他從沒有過半句怨言,可失去向嘯,是他這一生最沉重的失去!最難以麵對的事實!
如果他早知道會有這樣的結果,他寧願自己去死,也不願眼睜睜地看著向嘯死去。
“……對不起。”戰獄無比沉重地道。
在趕過來的途中戰獄設想過最壞的可能,就是喻馳和向嘯都死了,他害怕、恐懼,卻隻能更加快步伐,同時在心中不斷地祈求上天,喻馳千萬不能有事。
可最後死的卻是向嘯,喻馳還活著。
但戰獄的心卻像被撕裂開了一個巨大的口子,他不忍與喻馳對視,不忍看到喻馳眼中的絕望。
向嘯死了,留下一個像是失去了靈魂隻剩下軀殼的喻馳。
喻馳頹然地放下手中的槍,不停地撫摸著向嘯的頭發,不再看戰獄一眼,跪在原地,沒有移動半分。
被隱藏在公寓中的炸彈早就在青爺他們決定撤離之前就開啟了,耽誤了這麼幾分鍾時間,炸彈已經進入了倒計時。
“喻馳,他已經死了,我們走吧。”戰獄知道自己這麼說十分殘忍,可他在看到喻馳平安無事的那一刹那,他心中是感激向嘯的,如果沒有向嘯,恐怕現在抱著屍體跪在地上的人就是他。
喻馳不語,戰獄向雇傭兵們打了一個眼色,幾個雇傭兵微微點頭,上前想拉開喻馳,喻馳卻突然發狂地抬起槍指著他們。
發紅的雙眼就像被激怒的野獸般,這些人一個也不來,一個都沒有來,來救他的人,隻有向嘯一個!
戰獄擋在了他們的麵前,“喻馳,你恨,就開槍吧!”
“不,我不恨,從今往後,我喻馳,再也不欠你什麼了!”喻馳咬著唇,聲聲泣血地道,“誰也不許碰向嘯!否則……”
喻馳威脅的話還沒有說出口,廚房的方向已經響起了爆炸聲,火在頃刻間瘋狂地燃燒起來,戰獄擰眉,“該死的,是炸彈!”
戰獄再也顧不得喻馳的情緒,先把人弄出去再說,喻馳此刻已經十分疲憊,悲傷過後整個人更顯憔悴,戰獄毫不費勁地鉗製住他的雙手,將他整個人扛起來背在肩膀上,喻馳反抗不了,嘴裏發出模糊的聲音,突然張口嘴,一口咬在了戰獄的肩膀上。
戰獄蹙眉,卻又怕太大力會傷到喻馳,隻能用恰好的力道固定著他的身體,不讓他從自己的肩膀上滑落。
“撤!”戰獄對雇傭兵們下令道,同時自己也快速地向公寓外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