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5章 千百倍地奉還!(1 / 2)

戰獄愣住了,悲傷與震驚在他的臉上一閃而過,難道他真的是如此失敗的一個男人?好不容易明白了自己對喻馳的感情,可喻馳卻看不懂他的感情。

戰獄黑著臉走到了距離喻馳最遠的一扇窗邊,忍不住點起煙,他已經不知道該怎麼對待喻馳了,向嘯死了,可戰獄的心裏卻沒有一絲輕鬆的感覺,向嘯死了,可他是否也帶走了喻馳的心?

長達好幾天沒有對過話,喻馳沉默,戰獄也沉默。

兩個雇傭兵在幫向嘯整理遺物的時候發現了一些細小的東西,向嘯沒有親人,他們也不知道這些東西應該交給誰好,便交給了喻馳。

幾個玻璃罐子裏裝著數以千計的米粒,每一顆米粒上都刻著不一樣的字。

喻馳想起自己也曾收到過很多,心中一動,對雇傭兵道:“幫我到基地的房間裏靠窗邊第二個抽屜拿一個跟這個差不多的玻璃罐子過來,可以嗎?”

“當然沒問題,喻教官。”雇傭兵點頭道。

“謝謝。”以前向嘯送給他的每一顆米粒上其實都刻了字,隻是他從來沒有仔細看過上麵都是些什麼字,現在突然想起來,那一顆顆的米粒上的每一個字會不會是曾經的向嘯想對他說的話呢?

喻馳突然很想知道。

向嘯的遺物並不多,隻有那麼幾樣,而隻有這一樣,是跟他有關聯的。

雇傭兵離開了房間,喻馳將其中一個玻璃罐子裏的米粒全部倒了出來,認真地將能夠串聯成一句話的米粒區分開來,漸漸的,看清楚了向嘯所想表達的每一句話。

原來向嘯的深情早就滲透在平常的細節裏,每天每夜每分每秒,甚至於每一顆仔細刻上字的米粒,而他卻從不曾發現。

向嘯對他所有的好,他似乎都當成了理所當然,當成了哥哥般的身份,而忽略了向嘯對他真正的感情。

每一顆米粒上承載著的深情都仿佛有千斤重,他明白得太晚,人死如燈滅,可即使早了,他大概也難以回應向嘯的深情吧,所以向嘯才一直沒有說破,等他自己發現嗎?

喻馳突然覺得心痛難忍,整個人趴在了窗台上。

經過將近兩周的休息和調理,喻馳身上的一些輕傷都差不多痊愈了,傷得比較重的幾處恢複得比較慢,但隻要他不用力,不觸碰到,那種疼痛還在喻馳可以忍受的範圍內。

戰獄見他趴在冰冷的窗台上睡著了,小心翼翼地將人放在了床上,凝視著窗台上排序整齊的米粒,戰獄歎了一口氣,大掌將那些米粒盡數掃進了玻璃罐子裏。

因為喻馳很敏感的原因,戰獄沒有再跟他睡在同一張床上,而是睡在了距離喻馳很遠的沙發上,他不能讓喻馳誤會他的感情,並不是安慰失去向嘯的喻馳,他也是驕傲的人,哪裏需要如此?

可是這種稱之為“愛情”的感情,到底該如何去表達才是正確的?

他之前傷害得喻馳那麼深,又該如何讓喻馳相信他真正的心意?

而那一晚始終是戰獄心頭的一根刺,即使再想忽略,依舊時不時地紮他一下,但換個角度想,那一晚他不是也跟丁言發生了關係麼?己所不欲勿施於人,他又怎能要求喻馳幹幹淨淨守身如玉?

可他沒法不在意,也許對喻馳的感情已經比他自己所想象的還要深了吧,可是為了喻馳,他能不在意,隻要喻馳以後,都隻屬於他一個人。

戰獄為喻馳蓋好了被子,在他恢複了紅潤的嘴唇上輕輕地吻了一下,貪戀地注視著他睡著的模樣,直到夜深了才到沙發上去躺一會兒。

翌日,喻馳終於主動跟戰獄說話。

“我想去一個地方。”喻馳注視著戰獄。

戰獄點頭,“你說。”

“青水溪。”喻馳說出了一個戰獄從來沒有聽說過的溪名。

戰獄疑惑地搖頭,“在哪裏?”

喻馳憑著記憶將那條溪流所在的大概方位告知了戰獄,戰獄的動作很快,吃完早餐後就開著車帶著三個雇傭兵將喻馳送到了青水溪。

這條溪流正是喻馳和向嘯小時候經常洗澡的那條溪流,之前向嘯說想有空回來看看,卻沒有等到再回來看的機會,如今向嘯走了,喻馳隻好帶著他回來看。

下了車後,喻馳看著眼前的溪流,清澈見底,有些地方還結著透明的冰,曾經他們在這條溪流裏一起洗澡,一起嬉笑著長大,清脆的笑聲仿佛還在耳邊響起,可明明當初是兩個人,如今卻是一個人抱著一個骨灰盒。

戰獄讓那三個雇傭兵跟他們保持一些距離,自己站在喻馳的身後,看著喻馳緬懷他和向嘯的過去,看著喻馳將向嘯的骨灰撒入清澈的溪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