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仿若行屍走肉!(1 / 2)

戰獄醒來後的沉默令鬱梓既震驚又心酸,十幾年前,他也曾如此絕望過,可他熬過去了,因為他還活著,戰凜也活著。

可戰獄又該怎麼熬下去呢?

而他們身為戰獄的父親,卻似乎連安慰的資格都沒有,安慰什麼?不過是蒼白的話語,怎可能如此輕易地撫平受傷的心?喻馳為戰獄犧牲得實在太多,戰獄現在的心裏根本不可能好受。

寂靜過後鬱梓終於等來了戰獄的爆發,從小聲地呢喃著“喻馳不會死的”漸漸變成歇斯底裏的咆哮、怒吼,戰獄在逼瘋自己,怎麼也不肯相信喻馳已經離他而去的事實。

“他親口答應我,不會離開我的,他不會死的,不會死的……”戰獄的脖子上爆起了青筋,整個人都處於一種癲狂的狀態中。

鬱梓握緊了雙拳,“禦天……”

“我要去找他,他還等著我,他還等著我!”戰獄掀被而起,眼裏泛著火光。

隻是一場噩夢吧?

喻馳沒有離開,喻馳不曾離開,喻馳乖乖地聽他的話,留在了他的別墅裏等著他回去,告訴他那個關於愛的答案,是吧?

可是,戰獄卻被自己攥在手心裏的東西刺疼了,茫然地看著手裏的軍火鑰匙,上麵還沾著已經幹涸變黑的血,戰獄低低地喊了起來,每個事實,都是那樣令人難以接受。

“軍火鑰匙,就交給你了,戰獄,哪怕活得如同行屍走肉,你也要活著,而且要不露一絲破綻地活著,你是個強大的男人,知道應該怎麼做。”戰凜拍了拍戰獄的肩膀。

戰獄苦笑,“這是喻馳用鮮血換回來的,可我要它有什麼用?”

一切都好像被抽空了一般,白天,戰獄甚至沒有時間再悲傷,盡管心痛得快要死去,可他不信,不信喻馳真的就這樣離開了他,有時候他甚至能清楚地感覺到喻馳還在自己的別墅裏,沐浴在陽光中,或者安然地坐在沙發上。

隻是當他伸手想要碰觸的時候,一切便如同幻影般消失了。

戰獄沒有放棄尋找喻馳,在他的心底,一直不願相信喻馳已經死去,他命人徹底掃查那條路上的一切,還親自係上鋼索,下懸崖一遍又一遍地找,懸崖找不到,又派人開船在海上搜尋……

如果心不死,那麼會不會有一丁點的希望?

可連續找了好幾天,依舊一無所獲,隻找到了一具被摔得麵目全非的屍體,經過比對,是青爺的。

戰獄鬆了一口氣,不是喻馳,不是喻馳的。

這樣的尋找簡直快要將人逼瘋,找不到人,也找不到屍,是沒死,還是...死無全屍?

戰獄不敢想,也強迫自己不準想。

每一次呼吸都仿佛被針紮了一般生疼,可他卻不許自己放棄。

白天,他是戴著麵具小心翼翼偽裝自己的強大男人,他不笑不哭,不悲傷,也不不喝酒不抽煙,就像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一般,死不了,隻是心被掏空了,時不時痛一痛。

隻有待在自己的別墅裏,戰獄才能感覺到一絲安心,躺在床上,好像還能看到喻馳熟睡的臉,像孩子般自然純淨,一伸手,好像還能抱住他的腰,美好的觸感令他留戀不已。

他最記得他們共同經曆過的一切,不管是並肩作戰,還是簡單地看日出日落,喻馳的每一個表情,每一句話,每一個瞬間,他都記得清清楚楚,一輩子都沒有活得這麼清楚過。

他恨,恨自己明白得太晚。

那個早上,明明他們還溫情相擁著,他吻過喻馳的額頭,柔軟的雙唇,敏感的耳垂,潔白的脖頸,喻馳臉頰潮紅,他卻覺得帶著羞赧色彩的男人一點兒也不違和、更不娘氣,反而越看越喜歡,恨不得將他揉進自己的骨血裏,陪伴著自己的呼吸和心跳。

可之後竟是天翻地覆,他失去了喻馳,明明知道喻馳在等著自己,他為什麼不早點兒趕回去?

悲涼的夜晚,戰獄終於可以卸下白天所有的偽裝,不必再裝成沒事人的模樣,他不強大,他隻是一個失去了愛人的普通男人而已,在別人看不到的地方,他也有縱容自己喝醉的權力。

喻馳...喻馳,原來你這麼愛我,你這麼愛我,而我卻因為一些微不足道的事情傷害你,竟然到真正失去你的時候,我才能意識到,原來我也這麼愛你……

寬闊的大海被分成了數個區域,在戰獄的命令下,雇傭兵日日夜夜開船搜尋著海麵,每一天早晨,戰獄都會無比煎熬地坐在書房的椅子上,聽著雇傭兵們報告昨天的打撈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