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馳,什麼時候你想跟戰獄離開,我不會攔你,這是你的自由。”英子煞撂下一句話,看了一眼喻馳躺在床上的背影,拿著衣服進了浴室,他知道喻馳聽見了他的話。
英子煞不再和戰獄爭鋒相對,沒有英子煞的幹擾,戰獄和喻馳的相處時間便多了起來,英子煞倒是抽了些時間回別墅陪英薇吃飯,陪她說說話。
話題難免總會繞到戰獄和戰凜的身上,英薇說隻要他們各自都好好的,她再也不求什麼了,英子煞表麵沒說什麼,心裏卻一直記著英薇房間裏擺放的那一幅雙胞胎的素描畫,如果戰獄看到那幅畫,會是什麼表情?會有哪怕一丁點的感動嗎?
英子煞真的很想帶戰獄回家,看看英薇,這不止是他的母親,也是戰獄的親生母親啊……
英子煞沒再幹涉後,戰獄與喻馳之間又進了一步,雖然喻馳還不願意跟戰獄回國,但也許是因為潛意識的緣故,喻馳有些心疼戰獄的身體,從那天開始,就隻是安排戰獄坐在一邊看自己上課,沒再揍他,也沒讓他揍別的學生。
戰獄開始還有些疑惑,過了幾分鍾後突然欣喜若狂,大概英子煞還是忍不住告訴了喻馳,所以喻馳擔心他了。
雖然有些怪英子煞多嘴,但不得不說,被喻馳的擔心的感覺,戰獄更加享受。
從懷裏掏出一個物件,戰獄珍惜地將那個物件攥在手掌裏,一直到喻馳的學生們都下課走人了,都沒有回過神來。
秋季的到來令道館裏的木地板有些潮濕,喻馳一不小心滑倒了,戰獄眼疾手快地抱住了他,兩個人滾在了木地板上,喻馳一怔,臉色極其不自然地推開戰獄,朝戰獄伸出手,他對戰獄手裏拿著的東西很感興趣,是什麼物件竟讓戰獄發呆了一個早上?
戰獄拉過喻馳的手,緊緊地握在自己的手裏,而後,一個堅硬的小物件抵在了喻馳的手心裏,喻馳被戰獄的神神秘秘弄得小心翼翼,有些期待地攤開掌心,卻看見自己的掌心裏赫然放著一顆子彈。
子彈和槍,對於喻馳而言,從不陌生。
可是,為什麼戰獄會看這顆子彈看得出神呢?
看出喻馳的疑惑,戰獄將喻馳抱在懷裏,“我知道你不記得了,你不記得的一切,我都會一五一十地全部告訴你,這顆子彈,不僅是你送給我的十八歲生日禮物,還是我們之間緣分的起始點,十多年前,我救了你一命……”
喻馳無比認真地聽著,直到戰獄說完,他的腦海裏猛地閃過戰獄吐血的那個夜晚他所做的夢的其中一個片段。
畫麵拉近,在那個雪夜裏,他傷心地埋葬了一個物件,那個物件似乎就是這顆子彈,因為,這是戰獄不要了的東西!
喻馳目光一冷,推開戰獄站了起來,在戰獄疑惑的目光下,一步一步地往道館最邊上的窗戶那邊走去。
戰獄見喻馳的臉色不好,便擔心地跟上前去,卻沒想到戰獄竟當著他的麵,將手裏那顆係著他們緣分的子彈扔出了窗戶。
窗外便是最具有倫敦特色的一條街,而街再過去一點兒就是車水馬龍的大馬路,小小的子彈在喻馳的用力投擲下,被扔出很遠,頃刻間便消失了蹤跡。
戰獄愕然,反應過來後一下子衝出了道館,喻馳沉默地看著戰獄的背影,握緊了拳頭。
當喻馳再望向窗戶的時候,卻看到一道高大的身影穿梭在車流間,焦急地尋找著那顆被自己隨手扔出的子彈,好幾次差點兒被車子撞到,看得喻馳不禁心驚肉跳,想將他喊回來,奈何他又一點聲音都發不出,喻馳心急如焚地跑了出去。
隔著一條街,喻馳都能聽到某些司機用英文叫罵的聲音,戰獄的瘋狂舉動不但影響了交通,也差點造成了車禍事故。
喻馳跑出來的時候,戰獄已經從車流裏抬起頭來,興奮地朝喻馳攤開掌心,他的掌心裏,赫然放著一顆小巧的子彈,喻馳看著戰獄為了那顆子彈不要命的舉動,也不知道是因為今天的太陽太大,還是風太大,竟然流下淚來。
他從來就不是一個多愁善感或者懦弱的人,今天是怎麼了?
喻馳側過身,手忙腳亂地擦幹眼淚,下一刻,身體卻被扭轉了過去。
朦朧的淚眼裏,出現的是戰獄英俊的臉龐,戰獄用手抬起喻馳的下巴,仔細地幫他擦幹眼淚,用寵溺的語氣道:“已經找回來了,找回來了……”
喻馳拉過他的手,在他的掌心上寫道:“我想起了一點點,我記得那顆子彈是你不要了的,你把它扔回了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