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鳴慢慢地抬起頭,臉上雖然沒了那古怪的笑,可看起來還是帶著一種詭異,他惡意地瞥了夜乃晨曦子一眼,忽的爆發出一陣詭異的笑聲,他的兩頰漸漸朝嘴角兩邊扯開,跟鱷魚的嘴巴一樣,大的讓人驚愕,猩紅中帶著點慘白的舌苔隨著振動從嘴巴裏跳出來,跟吊死鬼似的,那道喑啞的怪笑跟過山車似的經過漫長的食道隨著一股氣流湧了出來,仿佛還夾帶著一股食物未消化完全的臭味,那股醃臢的氣味熏得在場的人無不皺眉。
在覃劭驊眼神的授意下,押著齊鳴的男人隻好再給這個死到臨頭還作威作福、不思悔改的老人一個不摻雜任何水分的拳頭。
一拳頭過後,笑聲好像無緣無故被砍了半截,停了一小會兒,又留下一段笑的尾聲,這才告罄。
這一次齊鳴直接彎下腰,整個身子朝前撲上去,若不是有兩人左右托著他的身子,這會他怕是早就趴在地上裝死了,他的兩條腿跟螞蚱一樣彈跳了一下,又猛地僵住了,筆直地垂在地上,與佝僂的身軀很不協調,他整個身子軟噠噠地懸在半空中,靠著兩條好似失去知覺的腿和那兩雙攙扶著他的手,那頭腦袋跟鉛球一樣受著重力的牽絆往下墜著。
若不是還有一息尚存的呻吟聲,恐怕會讓人以為這人已經一命嗚呼了。
這次不等覃劭驊下達命令,那兩個左右挾製齊鳴的男人將齊鳴往上提了提,掐住他的後勁處直接將人提起來,被迫抬起頭的齊鳴原本就渾濁不清的眼睛此時更加渾濁了,他那張原本就死氣沉沉的臉此時透著一層不尋常的白,好半響,他的眼睛才恢複一點清明,他隨意地吐了吐嘴裏的血水,朝夜乃晨曦子和覃劭驊露出一抹類似嘲弄的笑。
齊鳴歪了歪嘴,仿佛在吐氣納息,又過了半響,才說:“我還以為號稱仁義之士的覃少將會不屑於使用屈打成招的手段,想不到也不過如此,跟我們這些窮凶極惡的人又有什麼區別”?
說到這裏,齊鳴嘴角的諷刺更深了,像是想到了什麼,他灰敗的臉上又露出一抹笑來,仿佛發現了覃劭驊的把柄似的,越加肆無忌憚起來。
“不,應該稱呼你為覃中將才對。你說我說的對不對,覃中將?”
夜乃晨曦子心裏微微有些驚訝,相比之下,覃劭驊要鎮定許多,他隻是不動聲色地瞟了齊鳴一眼,那冷冷的視線帶著一股威懾力度。
“該說什麼,不該說什麼,想必不需要我來教你了。”
也就是,齊鳴再不識抬舉,可以盡管試試,覃劭驊有的是辦法來懲治他。
覃劭驊還是秉承著一貫寡言少語的行事作風,他會這麼說不僅是在警告齊鳴不要胡言亂語,還在於警告齊鳴不要試圖挑戰他的耐性。
覃劭驊的食指敲打在大拇指上,一秒鍾一個節拍,仿佛是在給齊鳴倒計時,又仿佛是在給齊鳴下達最後的判決書,裁決、處分、催促······隨著秒針的加快,一錘定音。
隻不過齊鳴接下來說的話卻是向著夜乃晨曦子,有意還是無意?意有所指還是弦外之音?恐怕隻有嘴角高高翹起的齊鳴一人知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