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不等端木賜反應，旁邊一老者大吼出聲，“小丫頭，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妖言惑眾，小心被傳出去，平白丟了性命！”
其他人一時間更是戰戰兢兢，唯恐被她傳染似得躲遠一點。
這種情形，她也不在意，隻是看著端木賜。
他信她。她知道。
就是知道，所以不能不說。
在這裏，師傅就是她最親的人。他在保護她，那她也要盡自己的力量護著他。
點雪拉低端木賜，在他耳邊嘀嘀咕咕。隻見端木賜麵色一喜，對著點雪欲言又止，最後使勁揉了揉小姑娘的頭。
隨後吩咐：“子歸，你去淩辰樓五樓七廂十六櫃找三本書，名字分別為天蠱、地蠱、人蠱。快去快回。”
子歸看了小丫頭一眼，轉身去了。
子兮一輪針早就下好，隻等著拔針。此時正靜靜地站在床前。
“子兮，準備一碗紅糖水，加鹽。”
端木賜環顧周圍一圈，對著眾人雙手一揖：“小丫頭不懂事，衝撞了各位，還請諒解！”
有人不依：“端木賜，這世上哪有什麼蠱？你可不要被什麼也不懂的小丫頭騙了。”
“就是就是。再說，我們對淩辰樓再熟悉不過，從來沒見到過你剛剛說的三本書。這不是胡說八道麼？”
“對啊！我大秦上溯五百年，從不許言蠱，今日你聽信他人，莫非是要霍亂宮廷？”
這話說的有點嚴重了。
端木賜不喜：“諸位，請冷靜。與其現在在此爭吵，我們不如等子歸把書找來，我和眾位一起探個究竟，如何？”
端木賜冷靜自持的模樣，讓一群心裏莫名恐懼的人稍微恢複了一點定力。實在是傳說中的蠱神秘嚇人，讓人生不如死的方式更是多不勝數。為免天下人心浮動，天家曾明令不許公開談論蠱術，致使越來越多的人恐懼無比。
子兮給病人灌了水，來到師傅身後，和點雪並排站著。他偏頭看了她好幾眼，看的她有點不好意思，偷偷摸自己的臉，悄聲問他：“我臉上有髒東西麼？”
他笑了。這就是個小孩，剛剛一定是看花眼，還以為她是個小大人。
……
蠱，神秘又古老，殘忍而放肆。
子歸取來的三本書徹底打破了眾人對於蠱毒的認知。其內容之詳實，描述之真切，讓他們不得不信。尤其是眼前還有一個活生生的人物標本。以前忽視的一些小細節，現在一一驗證下來，讓他們隻恨沒有早點發現這些書。
救活秦殷，又豈是一條人命那麼簡單！
點雪趁他們研究書的空檔，悄悄來到病人的床邊。
她伸出手，捏捏他的臉，幹燥單薄，一點手感也沒有。收回自己的手，她又隨意擺弄了一下病人的頭，床上的人一點動靜也沒有。
她出神的看著這個還看不出人樣的人，許久。
子兮注意到點雪的動靜，走過去，靜了靜，問道：“點雪，你知道他是誰？”
“我不知道。”點雪搖了搖頭，聲音出奇的平穩，讓子兮怔了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