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我們可以用聚靈陣來打破罪海的結界?”如果一瞬的攻擊夠強,破開結界不是不可能。
“嗯,不過,聚靈陣不能吸收天地靈氣,必須是修行者本身的靈力才能為它所用。”天地靈氣是所有靈力的本源,純粹卻無害,唯有修行者將其化為自身的靈力,才能具有威力,“罪海的結界是萬年前就已步入神體三重天的第一結界師親自布下,他還未死於天地法則下時,曾是亞斯神殿的結界師,所以,唯有亞斯神殿中人才掌握打開結界的方法,而且,隻能從外邊開啟,無法解除,而被困在結界內的人,想要出去,隻有修煉到超越施術者的修為境地,方能打破結界。”
“所以,聚靈陣法的威力,必須要達到神體三重天,甚至是比它更高的境界?”月淺曦顫聲問道,很想從他臉上看出開玩笑的痕跡,可惜,她失敗了。
“正是如此,這也是我連說都不肯說的原因。”神體之境,是無數人渴望卻不可及的存在,就連天鏡之地的亞斯大帝,據傳現在也僅是聖嬰九重巔峰,未踏入神體境界。
“路是人走出來的,既然有秘術,那就要想辦法將術法完成!”還沒試過就先泄了氣,不是她的作風,月淺曦重燃鬥誌,目光灼灼,“我明天就把這個消息告訴村子裏的人。”
三個臭皮匠賽過諸葛亮,這麼多人難道還想不出一個完美的解決之法嗎?
紅日初升,月淺曦換上件幹淨的粗布衣裙,將青絲隨意挽起,急匆匆出門想去找大長老,誰知道,她剛出屋子,就看見小道上站滿了黑壓壓一片人。
村子裏的三名長老站在最前邊,後方則是村莊裏的所有村民,近兩百餘人的隊列壯觀浩大,可場麵卻分外安靜。
“事我昨夜已經知道了。”大長老捋了捋白色胡須,“我與大家夥商量過,既然有法子能出去,那就必須試上一試。”
“沒錯,”悠悠第一個出聲,她激動得滿臉通紅,“我從小就想看一看外邊的花花世界,現在終於有機會實現了。”
“是啊,我原以為這輩子都不會離開這兒,沒想到臨老了,竟等來了希望。”一名背脊佝僂白發蒼蒼的老嫗眼泛淚光的說。
“隻要有一線可能,我們就要傾盡一切。”
“去他的罪海,同樣是人,我們憑什麼要被困在這裏?”
“出去!出去!”
七嘴八舌的訴說到最後,化為眾誌成城的高喊,一眼看去,所能見到的,是那一雙雙堅定、決絕的眼睛,沒有人害怕,沒有人退縮,他們隻有一個相同的念頭——出去!
話雖如此,但擺在他們麵前的卻是殘忍的現實。
聚靈陣要吸納多少靈力,才能讓其威力達到神體三重天?
而施術者,又該是誰?
好不容易安撫好群情亢奮的村民,月淺曦與三位長老以及皇甫諾言一道,坐在一所茅屋裏,商量計劃。
“結界術與陣法雖有分別,但究其本源大致一樣,而村裏的結界術,屬我最精通。”大長老當仁不讓地想將施術的重任攬到身上,“我的修為亦是最高的,由我學習秘術再將其施展最合適不過。”
“行不通的,”皇甫諾言潑了盆涼水,“長老僅是入體境界,想布下聚靈陣,根本不可能。”
這話雖直白,卻是不容爭辯的事實,陣法的威力取決於布陣者的修為,即使大長老能勉強將陣布下,但這等強度的陣法,最大極限能吸收多少靈力?一旦陣法無法支撐從而自毀,吸納的靈力將立即爆炸。
到那時,整個村莊都會夷為平地。
“哈哈,”大長老仰頭朗笑,“小兒,你既知此等秘術,定也該曉得世上有強行提升修為的陣法,我族雖無陣法書冊,但結界書上曾有過提及。”
“不可。”月淺曦不同意大長老的決定,“強行提升修為,等同自毀根基。”
此舉與逆天而行有何分別?身體的經脈本就脆弱,但凡承受了無法承受的強大力量,最輕的,也將遭受反噬,重傷,而嚴重者,會爆體身亡。
皇甫諾言點了點頭,他和月姑娘的想法是一樣的。
大長老笑容微收,神色肅穆的說:“月姑娘,你曾笑話我輕易放棄希望,如今,希望降臨,你卻要我放棄,豈不是自相矛盾嗎?”
“我不是……”她不是這意思。
“我知你想說什麼,”大長老抬手打斷了她的話,“你看見方才大家夥有多開心嗎?”
那是見到希望曙光而迸發的活力,是即將重見天日的興奮。
“與離開這裏相比,就算舍棄掉我這條姓名,又有何不可?”若能叫頂上這片籠罩萬年的黑雲消散,他甘願付出所有。
這便是作為一族長老的覺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