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話間,侍應早已算清了銀子,捧著三百五十兩銀票,交到月淺曦手裏。
離開交易所,一行人在街上尋找客棧落腳,找遍了各家客棧,卻沒一家有空房的。
“姑娘,幹脆雇輛馬車趁早啟程上路吧。”皇甫諾言對祭祀無半分興趣,他也曾參加過故鄉的祭祀大典,所謂的大典,大多是對神殿歌功頌德,然後讓到場的信徒交出貢品,以前,他以能參加大典為榮,可今時今日,他怕留下來,聽到旁人高唱讚歌,會忍不住惡心想吐。
“著什麼急?既然遇上了祭祀,參加完再走啊。”南訣興致盎然,扭頭向月淺曦說,“淺曦,你也想湊湊熱鬧對不對?”
姑娘怎麼可能想留下?皇甫諾言冷眼旁觀著,仿佛已看見南訣深受打擊的下場。
可這次,他猜錯了。
月淺曦順勢應下:“好,我們就在城裏歇息一晚,明早出發。”
“月姑娘?”皇甫諾言倍感驚訝。
“就這麼定了。”她想親眼看看,神廟的祭祀會是何種盛況。
見此,皇甫諾言隻得吞下腹中的微詞。
找不到客棧,他們便去往城外的破廟落腳。
據當地人說,在城外不遠的小樹林中,有一間荒廢多年的破廟。
入了寺廟裏,隻見稻草橫七豎八放置一地,房梁、圓柱上更是蜘蛛網遍布。
“這裏怎麼沒有雕像?”月淺曦奇怪的問道,伸手摸摸灰塵皚皚的長案,看樣子,這兒荒廢了很久。
長案內,放置雕像的地方空蕩蕩的,上邊印有模糊的輪廓,像是雕像底座挪開後留下的痕跡。
皇甫諾言駐足在廟外,看了看上方搖搖欲墜的牌匾,推測道:“這裏曾經供奉的人,應當是神殿的背叛者東無心。”
“你又知道?”南訣半信半疑,他身旁的三名護衛亦是滿臉疑惑。
“我有眼睛,會看。”年久失修的牌匾雖然字跡模糊,但無心二字卻隱約能看清。
“神殿出過背叛者?”月淺曦被這消息驚了一跳。
從小鎮出發後,他們遇到過不少人,這些人都有一個共同點,都是神殿的擁戴者,是最虔誠的信徒,得盡天下歸心的神殿有背叛者出現,怎能不叫她吃驚?
“這事我知道。”南訣趁機插話,“據說千年前,東無心偷走了神殿的寶物,擅自離開天鏡之地,被神殿視作背叛者,出動四大冕下圍剿,最後他走投無路,自爆而亡了。”
“聽起來,倒是個人物。”明知不敵,寧肯自盡,也不肯落入神殿之手,僅衝這份決斷,就值得她高看。
世上能有幾人,在生死關頭能漠視生命,坦然赴死?
“淺曦,他是背叛者,你居然誇他?”南訣並不認同她的說法。
月淺曦懶得解釋,南訣自幼被灌輸了以神殿為尊的思想,這思想根深蒂固,深入骨髓,是她三言兩語就能撼動的嗎?等他哪天見過神殿無情的做法,他才會迷途知返。
皇甫諾言收拾著稻草,騰出一幹淨的位置休息。
“有人來了。”月淺曦耳廓微動,敏銳地探查到有幾抹陌生的氣息,正迅速朝破廟飛來。
話音剛落,五道身影淩空落下。
“少爺,他們剛才也在交易所裏。”護衛走到南訣身旁,附耳低語。
月淺曦自然沒聽漏他的話,眉峰微皺,心頭升起幾分戒備。
廟外一名腰間懸掛一圈銀質短刀的男子無奈的說道:“我們來得這麼快,沒想到被人給捷足先登,難道又得在外邊風餐露宿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