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的時間轉瞬即逝,而這七天裏,梅爾藍城傳得最多的消息就是三天後正式拉開的神殿選拔,走在街上,隨處都能聽到武者激動地討論聲,比之過去多年的選拔,今年更多了幾分熱鬧。
不間斷有來自各地的武者齊聚在中央城裏,城中的客棧、酒樓、驛站,乃至不少百姓家中的客房、客居,都被他們包下,有些來晚了的武者,隻能在廟中、街頭、巷子裏撿個地兒歇息。
時常比試的六大世家這七天來,格外安分,上至家主,下至旁係弟子,都在一心一意為三日後的選拔做最後的衝刺與準備。
不同於往年,今年的選拔規矩是讓無數武者熱血沸騰的混戰!而且是學院和六大世家弟子直接交手的正麵擂台戰!是神殿冕下親自頒下的手諭,由聖師通知各家,而參賽之人,隻要是各地世家中的天才少年,且實力達到入體境界者,皆能參加,生死各安天命,其戰鬥過程更是各憑手段。
最後能打敗對手活下來的十五人,便可成為今年前往天鏡之地,供奉神殿之人。
這一道手諭下達,奧蘭學院在各地分校中實力入入體境界者,通通彙聚而來。
負責登記人數的仍是新生就讀時的那名懶散師兄,初步統計,參戰者僅是分院就有七十餘人之多,還不包括本院的學生在內,當然,往年未能通過選拔的,哪怕實力已經到達入體境界,也無資格參賽。
若沒有這一條規定,恐怕人數會以倍數上升。
學院的玲瓏塔不斷有老師進進出出,他們都沒有發現這座寶塔外設下的幻境結界,更不知道,真正的玲瓏塔其實是在笑忘白的廂房一角裏一阻絕靈力的四方鐵盒中。
“前來報名的學生要一一安排妥當,如果住所不夠,就將人暫且安置在練武場內,等到選拔結束,再送他們返回分院。”笑忘白正與一名老師商談著分院學生的分配。
老師用心記下,忽然,見他不再說話,不由疑惑地問道:“尊者,沒其他要吩咐的事兒了嗎?”
“暫時沒有了。”笑忘白笑眯了眼,眸中有精芒一閃而過,“你去安排吧。”
老師點點頭,躬身退出了房間。
他前腳剛走,後腳一抹墨黑色的身影,悄無聲息地從敞開的窗戶外飛身躍入。
安靜的廂房仿佛在他踏入的瞬間,被寒霜籠罩。
極致危險的氛圍,彌漫在各個角落。
笑忘白仍是那副溫和如玉的儒雅模樣,笑問道:“大人,您何故氣勢洶洶前來在下這裏?”
“她在哪兒?”炎洛嵐懶得同他寒暄,直奔主題。
“她?”笑忘白故作不知。
“少和本尊裝蒜,”他不吃這套,蠢蠢欲動的靈力已從腳下騰升而起,“月淺曦,你的入室弟子現在人在何處?”
從七天前,他就一直無法感應到那個女人的氣息了。
她最後出沒的地方,正是玲瓏塔,笑忘白的地盤。
“別說你不知道,在對本尊撒謊前,奉勸你考慮好後果。”
笑忘白輕歎口氣:“大人,在下的學生在什麼地方,又在做什麼,這似乎與您並不相……”幹。
最後的一個字在舌尖消音。
一把黑劍已然直對他的咽喉。
“本尊不想聽廢話。”炎洛嵐神色冰冷的說道,眉宇間殺機盡顯,“最後問你一遍,你把人藏在哪裏?”
濃鬱的殺意猶若實質,饒是笑忘白,在這可怕的壓迫感下,也有一瞬的心顫。
他沉默了片刻後,方才抬手將黑劍挪開,纖細的脖頸上,一道細小的血痕悄然浮現。
“大人,淺曦她如今正在別處修行。”
別處?
“她沒在學院?”炎洛嵐有些失望,但心頭某個角落亦是鬆了口氣。
笑忘白坦然點頭:“是的,她的天賦不錯,若得到機緣,他日成為名震天下的高手並非難事。”
那當然,那女人可不是什麼庸才!
一抹與有榮焉的自豪極快隱匿在他的眼底。
若不是笑忘白一直在留意他的神情,或許根本不會發現。
得到答案,炎洛嵐不再與他糾纏,手腕一翻那把黑劍便消失不見了。
既然她沒在學院,想必是離開中央城,去了別地修行。
這樣也好……
炎洛嵐暗自想道,這次的選拔總讓他有種不詳的預感,她不在,是件好事。
“大人就不問問淺曦人在何方嗎?”笑忘白見他要走,不由出聲問道。
離去的步伐微微一頓,他沒有回答,翩然飛出窗子,轉瞬間就沒了影蹤。
笑忘白也不意外炎洛嵐的反映,他緩緩起身走到牆角,手指輕輕撫摸著冰冷的四方鐵盒。
盒子上攥刻有複雜的陣法圖紋,那是用以阻絕靈力外泄的防禦陣法。
“看來他也覺得這次的選拔另有目的。”笑忘白低聲喃喃道,眸中閃爍著近乎詭秘的暗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