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足剛落到實地上,緊接著三道熟悉的氣息同時逼近。
這段日子陪她練手對招的銀家三位長老齊齊現身。
“之後的事勞煩三位了。”月淺曦禮貌地抱拳行禮。
“我等是奉家主之命辦事,當不得如此大禮。”長老虛扶了一把,沒敢受下這禮,“此去天鏡之地尚有些許時辰,空間裏靈氣充裕,姑娘大可靜心修行,若有變故,我們會提醒姑娘。”
月淺曦正有此意,在同三位長老寒暄後,便在一旁的空地上盤膝落座,閉目陷入冥想。
靜止的空氣裏出現了些許波動,細碎的白色光點似受到吸力般,朝著月淺曦湧來,順著她的毛孔沒入經脈,與脈絡中的靈力融合,形成一股股細小的溪流,再融入丹田。
月淺曦凝神靜氣,專注地吸取天地靈氣。
銀奧日輕裝簡行,掩人耳目的賀禮存放在他的納戒中,身邊隻有兩名入體巔峰的弟子陪同,在本宅外與笑忘白分道,喚出契約獸飛向中央城正中心的集結地點。
今日的中央城格外熱鬧,接到喜帖的家族從各地湧入城中,將客棧、酒樓包下,而那些個沒能受邀的武者,也齊聚在街頭湊熱鬧,不少人憑借著與世家弟子的私交委托人,轉交賀品送去天鏡之地,借此向神殿表示誠心,恭賀冕下成親之喜。
即使身處在玉簡裏,但月淺曦的五感仍舊敏銳,隔著十多米之遙,她仍能聽到從下方的人群密集的街頭傳來的議論之聲。
“神殿好久沒操辦過喜事了,我從出生至今,還是頭一回撞上這事,哎,真不知道要送什麼樣的賀禮,才能入冕下的眼啊。”
“得了吧,神殿什麼寶物沒有?咱們盡力就行,總歸是一分心意。”
“是啊,冕下風姿超凡,身份尊貴,與大領者乃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哪像某些人,以為死皮賴臉糾纏大領者,就能得到大領者的青睞,也不想想,她和冕下能比嗎?”
……
絡繹不絕的聲響擾得月淺曦難以安心修煉,秀眉一擰,退出了冥想。
這些人懂什麼?洛嵐本就是她的夫君,普天之下,除了她,還有誰能與他比肩?
一抹怒色染上眉梢,月淺曦拍了拍衣擺順勢站起身來。
“既然不喜歡他們,何不封了他們的嘴?死人可是不會說些討人厭的話的。”心魔蠱惑道,試圖激起月淺曦心中的殺念,隻要她產生負麵情緒,體內的邪氣就會加重,導致與兩係元素間維持的平衡告破,而它也能變得更加強大。
月淺曦根本不吃這套,天下人多如牛毛,她能殺得盡嗎?嘴長在他們身上,他們愛怎麼說由他們說去,總歸影響不了任何事。
“哼,你倒是會自我安慰。”心魔倍受打擊,“被神殿騎在頭上也就算了,現在連普通的武者你還要放過,就你這份軟弱的心性,能成什麼大事?”
“你似乎越挫越勇了?”明明在她這兒吃癟不少次,卻依舊鐵了心想蠱惑她,這份固執和她倒有幾分相像,不愧是她心生出的魔障。
許是聽到她的心聲,心魔頓時炸毛:“誰和你這弱包子像了?”
“是是是,”月淺曦極其敷衍地應道,毫不在意它的評價,甚至還因它跳腳,感到一絲愉悅。
果然啊,快樂就該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上。
月淺曦毫無壓力的想到,她愈發喜歡和心魔鬥嘴了,每每她心緒不寧時,總能通過和它的爭執,讓心潮回歸平靜。
輕鬆的心情在抵達彙合地點時忽然告破,略顯放鬆的容顏浮現了幾分詫異與嚴肅。
怎麼回事?為何她會感應到火火的氣息?
“我能看見外邊的場景嗎?”月淺曦側目向三位長老詢問。
“玉簡隻能聆聽到外界的聲音,無法窺視。”長老遺憾地搖搖頭。
“是嗎?”她沒有強求,而是努力捕捉著火火的氣息。
那道氣息十分微弱,混跡在結合點諸多世家的隊伍裏,若不是她對火火太過熟悉,也很難發現。
“火火?你聽得到我說話嗎?”月淺曦將心神沉入精神海,嚐試著與火火聯係。
自從那次偶然和它的神識聯係上後,她再也沒有找尋到火火的任何消息。
“主……主人……”沉寂的精神海終於響起了火火闊別已久的聲音。
“你的氣息為何這麼虛弱?”而且她無法通過契約精準捕捉到它的位置,就像是兩者間的聯係被什麼東西屏蔽、阻絕了似的,這讓月淺曦很是不安。
然而,不論她如何追問,火火那邊再也沒有了答複。
“該死!”月淺曦憤然咒罵。
“月姑娘?”三位長老頗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完全弄不明白好端端的,她這是在和誰置氣。
月淺曦深吸口氣,不能急,不能再亂了陣腳。
半響後,她的心境終於平複下來,其實往好處想,能感應到火火的氣息,總好過一直沒有它的下落強。
那股氣息雖然薄弱,時斷時續,但她很肯定火火就在外邊,也許落入了某個家族的手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