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無心與輕水不歡而散,僅憑他一己之力,無法說服輕水撤去陣法,隻因她聲稱,此陣法是為向神殿輸送靈力,以讓大帝寢宮懸浮,傲視天下所用,絕不能撤,且此想法得到了另三位冕下的同意。
月淺曦離開前,回頭看了眼殿中的女子,而後,跟著東無心走了。
“我記得,從這次起,無心就與神殿有了間隙。”璿璣冷冷地說,千年前的發生過的一樁樁一件件,它從未忘記過。
“東無心和這些人非一丘之貉,所求、所要,也不一樣,生出間隙在所難免。”月淺曦淡淡地評價道,目光落在前方怒然憤走的少年身上,不由自主地產生了一絲欽佩。
這世上,自私自利者數不勝數,可有慈悲心腸之人,卻極少,單憑這一點,此人就值得她尊重。
月淺曦在東無心身邊待了足足一個月,有人在時,她從不會主動說話,唯有單獨相處,方才會和東無心交談。
隨著千年前那場惡戰到來的日子越來越近,璿璣和聖靈劍的情緒也變得不太穩定。
焦慮、憤怒、無力,種種負麵情緒通過靈魂契約被月淺曦感應到。
“是哪一天?”她悄無聲息地飄出客房,站在月光灑滿的院子裏,閉目和小夥伴說話。
“七日後。”聖靈劍的聲音透著幾分沙啞,這一天它永世難忘,“該死!”
難道隻能在這兒眼睜睜看著事情再次發生嗎?
月淺曦心頭微堵,像是積壓了一塊巨石,讓她有些喘不過氣來。
一個月的相處,足以令她對東無心的秉性有所了解。
這個人公正嚴明,眼裏容不下一粒沙,即使麵對極惡之徒,他雖會下殺手,但絕不會無緣無故取人性命,若生在月眠大陸各國王室,必是個受人愛戴、追捧的仁君。
奈何……
月淺曦遠眺著牆外寂靜的神殿山巔:“可惜,這裏是容不下他的。”
輕水每每接見東無心的時候,眼裏的憎惡與殺意都會加重,想來也是,東無心的正直、直率,恰巧映照出了神殿那些汙穢的私密事,在他眼前,就連她自個兒偶爾都會覺得自慚形穢。
“我從很早前,就有一個疑惑。”月淺曦搖了搖頭,將翻湧的思緒拋開。
不論她再如何尊敬東無心,都不可能出言提醒他接下來會發生的事,更不會試圖改變曆史。
“據前輩當初在煉獄之海海底所言,東無心是在突破神體二重的節骨眼上,慘遭偷襲,強撐著一口氣逃離神殿,最後在四名冕下的圍剿中爆體身亡。”
聖靈劍淡淡地嗯了一聲,情緒很是低迷。
“可是,千年後,輕水已經突破了神體境界,隻是因為不願東無心的修為超越她,在她之上,就對其下毒手,不會太牽強了嗎?”神殿靈藥頗多,想要晉升不難,為了不讓他人超越自己,從而狠下殺手,折損神殿一員猛將,怎麼想都說不過去,“其中會不會有別的隱情?”
“僅憑此還不夠嗎?”聖靈劍語帶冷怒,“無心是神殿中天賦最高的天才,而且心思純淨,精神力素來堅韌,晉升的速度遠超過旁人,他摸索到突破築鴻蒙的契機,一朝突破神體一重,當時,輕水和其它三個冕下,實力隻有聖嬰九重初期!他們怎麼可能不嫉妒?不害怕?”
這些人心高氣傲,眼裏哪容得下一個牽製超凡的曠世奇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