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後,不許那麼輕。”路上,顧焱驟地開口。
“什麼!?”伏在他背上的時惹歡怔住,一頭霧水。
他卻沒有說話,其實他自己也不知道,可是話就這麼講出來了,直到後來,他才明白,這種感覺叫做心疼。
時惹歡看不到他的表情,見他沉默,嘴角驀地一抽,又在裝酷了。
當顧焱背著她出現在尤月香麵前的時候,除了震驚,還是震驚。
“這是怎麼回事,歡兒,你怎麼了?”
“媽,我沒事,腳扭了而已。”她輕描淡寫地說。
“扭了?嚴不嚴重?”尤月香整個眉頭都要皺到一起了。
“喂,你對惹歡做什麼了?”席之軒擋住他,黝黑的臉上,是對他強烈的敵意。
“之軒,不關他的事,是我自己不小心。”未免惹出麻煩,時惹歡趕忙解釋。
他們昨夜整整一晚上沒有回來,外麵又狂風暴雨不斷,尤月香自是擔心得睡不著。
一大早席之軒與林夢夕過來,聽她說了這事,連活也沒幹,見雨勢停了,正打算外出尋找,熟料他們就回來了。
越過他,顧焱徑自把時惹歡放在床上,動作輕柔至極,深怕弄疼了她。
“很抱歉,沒有幫到你。”頎長的身姿轉過,顧焱朝尤月香微點螓首。
尤月香抬頭,她不是沒有察覺到他的疲憊,不是沒有看到他白襯衫上的血漬,隻是冷漠,教她無視了這一切。
“出去,馬上給我離開這裏!”她硬起心腸說,把女兒扭腳的責任歸咎在他身上。
“還不滾!”席之軒瞪著他。
對於他們的不友善,顧焱不甚在意,俊顏上沒有多大的情緒起伏,幽邃的目光對上時惹歡,他淺扯唇角,“你好好休息。”
旋即,轉身離去。
高傲如他,即使被誤解,也不屑解釋。
“他的精神看起來好像不太好誒。”望著他離去的背影,林夢夕喟歎一聲。
“要你多事。”席之軒猝了她一口。
鳳眼一黯,他走了?
轉念一想,這些日子,他確是吃了不少的苦頭,想他可是鼎鼎大名的顧爺,被眾星拱月慣了,哪裏受過這般待遇?
更別提,他夜夜睡在狹隘的車裏,不換衣物,不能梳洗,是誰都會受不了的。
走了也好。時惹歡自嘲地一抿幹澀的唇瓣。
隻是,他跟她困在山上,滴水未進,他還有那個體力和精力開車嗎?
思及此,她的心口,竟有些堵塞。